过,我家的爷爷只要一扯上钱和女人,便会死缠烂打哪。他应该不可能听你说句『好,我知道了』就死心吧?」
「个错,我们二度会面之际,他依旧不肯罢休,还将一柄怪矛剌到地上后大喊『能拔出这把矛的人就能拯救这个国家』。」
到目前为止的事,我都从虚空坊那里听说过。我想知道的是……
「在那之后怎样了?」
「他用插在地上的逆矛抹了脖子,一转眼……圣地因他此举血流满地哪。」
卑弥呼大概是回想后觉得十分有趣,难得地发出了笑声。
「喂喂,这可不是好笑的事吧……我姑且还是问问,那他死了吗?」
「……小呆瓜。」
「咦?刚、刚才你说了『小呆瓜』?」
因为卑弥呼的回答实在太不像她会讲的话,我不禁拉高声音反问。
「我是说了呀。你竟如此鲁钝真令我无奈。看样子你是当真没有察觉哪,你应当已被建政坊救过数次才是。」
「什么?」我的声音又拉高八度。
「你真以为满布铁锈的简陋长矛能隔空斩物?」
我不禁站了起来,捡起摆在地上的逆矛。
「耶——!等、等一下!这个?……我爷爷——变成了这个?」
卑弥呼所说的事令我有些难以置信。但我的确感觉爷爷的声音曾从这长矛中数度传来。我战战兢兢地对着手中的逆矛喊——
「爷爷?喂,你真的是爷爷吗?」
逆矛没有任何回应。瞧见我对逆矛说话后,卑弥呼露出讶异神色。
「即使内有灵魂,长矛也没有嘴巴呀……」
卑弥呼再度发出笑声。
「人类化天狗,天狗化长矛。看来令祖父对转生极其执着、乐在其中。对了,他说在未化身成人前,曾和我共结连理过呢……说那时我俩皆是毒蛇。又说在许久以前他也曾被尊称为神。」
卑弥呼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无踪。
「和你结为连理?还是神?不,这绝对是胡扯。身为孙子的我可以挂保证。不,这是真的……那种话请听听就算了。哈、哈、哈……」
我死命挤出笑容,笑脸僵硬。
「是吗?那可真遗憾。我觉得那未必是空穴来风。况且偶尔被人骗上一回,似乎也不失为有趣之事。」
卑弥呼既斜睇我一眼,掩口轻笑。这个人的笑话对我而言实在太恐怖了,吓得我小小的心肝扑通扑通地跳,感觉寿命都变短了。可能爷爷说得没错,这位女王陛下前世是条毒蛇。
「好了,差不多该请你告诉我镜子的事了。」
卑弥呼唐突又自然地说了,语气宛如闲话家常一般。
「唉?啊……」
看来像我这种货色要对这人有所隐瞒,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不久之前,我在家中仓库发现了一面青铜镜。结果那镜子发光后,我便来到了这里。我想那或许与遥的巫女之力也有关系吧。啊……?莫非这事你从爷爷那里听说过了?」
卑弥呼神情自若,但明确地回答:「没有。」
「你说……没有?!那你为何会晓得镜子的事?」
「尽管未曾亲眼目睹实物,但我曾耳闻有面镜子能提高巫女之力。那原本似是诸神用以穿梭时空的……原来那面镜子在建政坊手中啊。」
「嗯嗯。但我不晓得爷爷是在什么状况下得到那面青铜镜。现在只知道那镜子有九成可能是徐福所造。」
卑弥呼瞬间双眼圆睁,旋即嘴角又带上淡淡浅笑。
「徐福所造?他如今的确正在制造那面镜子。他是个奇特的男人。原来如此,诸神之镜……倒也有理。那么,你于仓库中发现的镜子,已然完成了?」
她语气淡定。听着卑弥呼的声音,我却自觉自己的情绪逐渐低落。
「徐福也问了这点,但我回想不起来啊……」
「并非回想不起来,亦有可能是尚未确定呢。」
卑弥呼胸有成竹地轻轻微笑。
「怎么说?」
「即便是占卜,也只能隐约得知模糊的未来。依你与遥此后作何行动,未来亦会有所改变,就是如此一回事。」
她的语气温和婉约如故。但「未来会有所改变」这句话,听来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你已经发现我来自未来这件事了吗?」
「略有所觉。也晓得那个并非预言书,而是传承纪录一类之物。」
所谓的「那个」,应该是指魏志倭人传吧。卑弥呼提及魏志倭人传的话题后,我脑中闪过一个之前便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我说,你都看到自己的死亡被写在书上了,还能这么平静啊。」
忍不住这样喃喃自语后,我随即后悔,立刻就想撤回前言然后道歉。但卑弥呼的回答比我快上一步。
「你弄错了一件事唷。『卑弥呼』乃是地位之名而非一人之名,它是指当代第一的巫女。它原本便是如此含意。在我之前已有过数名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