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处,弯折成了ㄑ字形。
——哎呀哎呀。
算了。把它想成是代替遥的脚骨折,就觉得很划算。况且矛身也没有折到,就算使用的方法要改变,锋利度也不变。没什么问题。
「张政,快点!真是莫名其妙……」
先爬出倒地石人的遥,正在抬头仰望。
我好不容易探出了头。而映入眼帘的,的确是幅「莫名其妙」的光景。
笑助的大鬼正被大娱蚣紧缠不放。那看来很像是袭击过天狗谷的大娱蚣。
「张政!你看那边!」
遥指的是娱蚣的头。那里坐着一位土之众。
——那女人还活着啊……
那是在天狗谷的激战中唯一逃脱、留得一命的鬼女。她名叫云母。
「可恶!」「竟敢骗我!「杀了你!」「畜生!」
云母大声哭喊。
「他们为什么内讧?」
「不知道。」遥也纳闷。
完全不晓得到底怎么回事。虽然只是凑巧,但化解了我与遥的危机的人,无疑就是这名鬼女。
看来是大娱蚣占上风。大鬼可能是被偷袭了,巨大身躯被层层缠卷,手脚彻底无法动弹。
大娱蚣一边层层缠住大鬼身体,同时头抬高伸向大鬼头部。
坐在娱蚣头上的云母,与黏在巨人额头上的笑助相互对峙。
云母从背上的长筒中抽出鱼叉,将它高高举起。
「这是土之众的恨意!去死吧!」
这样一声大吼后,大娱蚣头上便掉下某样东西,插在我眼前的地上。
是鱼叉。还有一只自前臂处被切断的右手,正紧握着鱼叉把柄。
接着血雨洒落。顶上响起女性惨叫,发出惨叫的当事人摔下。最后,自小腿处被齐切的两只断脚,跟着一起掉了下来。
瞬间逆转形势的应该是笑助的金色丝线吧。那凶器灵活得仿佛有生命一般,能将碰到的任何东西一分为二。恐怕笑助早已在口中蓄积着丝线,只等云母自己上去。
鬼女手脚断口处血涌如泉。但她还活着。不,一定是笑助为了延长她的痛苦,才故意避开要害,想让她慢慢死去。
云母仅存的左手颤抖着伸到嘴边,两只手指插入口中。
黑暗中响起「哔——」的锐利口啃声。
云母抬头看着。在她视线前方,大娱蚣开始发力绞紧大鬼身体。
她吹完口啃后,痛苦挣扎同时剧烈咳嗽。每咳一次口中便喷出大量鲜血。
「张政,按住这家伙被让她乱动。」
听到遥的话后,云母用仅存的左手爬开想逃跑。我抱住她的手制止了她。
「心脏不可以在上面!脚抬高让她躺下!」
我挤入云母两腿之间,双手抱起满是鲜血的大腿。遥正扯着手旁的花茎,那是钓鱼时用过的喇叭花。
「虽然可以止住手脚的血,但内脏的伤没办法在这里处理。你撑不久的。有什么要说的话就快说。」
遥对云母说话的语气,冷淡得完全不像平常的她。不过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反倒似乎解除了云母的警戒心。
云母开口说:「他们毁了鬼奴国……」
「你是说一大率?」
遥用花茎绑住云母手脚上的断口,头抬也不抬地问。
「他们一开始就打算杀光我们……我们……只是想要有一小块在阳光下的土地而已……可恶、可恶、可恶……」
云母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遥用树枝绞紧绑在伤口处的花茎。
「那么,你想怎么做?」
遥总算抬起了头,盯着云母那满是鲜血的脸。
「徐福做的镜子……我想……破坏那面镜子……」
「镜子?」
忍不住开口问的人是我。
——难道???
耳闻「镜子」二字后,我一阵恶寒。脑海浮现了家中仓库见到的青铜镜。
「镜子?用来做什么的?」遥也再度问了。
「不晓得……可是徐福很重视它……为了造出那个……他在七个部族里……杀死了……好几千人……」
云母的呼吸有些急促,言语开始断断续续。
「他为什么要这样?那是怎么回事?!」
我想知道道得更详细,但被遥用眼神制止。那眼神,告诉我云母所剩时间不多了。
「镜子在哪里?」
「阿苏山的火山口……从我出来的地洞……直接通往那里……」
云母声音转弱,变得细不可闻。
遥在云母耳畔说道:「还有什么愿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