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还……好吧?站……得起……来吗?」
遥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绳索大概也勒进了她的肚子吧。
「抱歉。等我……一下……」
我开始想像右外野高飞球高高飞来,练习不足的我误判距离漏接了,最后还在草皮上绊了一下重重摔倒。观众席传来叹息声与失笑声。
这时羞愧也于事无补。只能认命了。冷静爬起来吧。
我首先想像用手撑起上身。
然后我的身体从悬吊在座位上,改为向前倾,接着一点一点恢复原位。绳索的紧勒也放松了。背上与屁股的压力变大,总算回到原来的姿势,坐回座位里。
——好,石人立起上半身了。
接下来我再想像手撑着地,一只脚往前挪,同时站起来。这动作挺复杂的。右脚还是左脚?平常都是哪只脚先?我绞尽脑汁想着,结果从头上「嘿哟咻~~」的一声,传来了遥要死不活的吆喝。
我当场觉得自己的烦恼很白痴。放松。只要随意活动就好。
外界影像从流过地面的熔岩,转为冒烟的树干,最后变成熊熊燃烧的树叶与树枝。
在内部的我们当然是看不到,不过我想石人应该是露出既若无其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爬了起来。
——呼~~基本上还算顺利。
我冷静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正处于一片没顶的火海正中央。如果我们直接走出去到外面,哪怕是只有一步,也会瞬间被烧死或窒息而死。
但是我们在石人内部,仅有狭小空间内挤入两人后所产生的热气而已。先不说别人,若跟我在一起的另一个人是遥的话,当然不会让我有压迫感。
遥在我头上说道:「回去吧。」
「嗯。」应声后,我再度开始想像。
回程时,我从右外野快步溜回了板凳处,还边小心着别被裁判给盯上。
石人跑了起来。只见影像由燃烧的森林转为花海。
「对了,张政。我知道『帽子君』为什么是双人座了唷。」
「你说什么?」
我转头望向后面。遥正在乱晃小脚。
「对不起喔。其实帽子君会摔倒是我的缘故。因为你好像跑步跑得非常开心,看着看着我也想跟着你一起跑……结果帽子君的脚步就突然变快了。」
呃!这是什么状况……?我一边操纵石人一边思考事情而搞得手忙脚乱。自己要边跑边想事情倒是没那么难。可是,要一面想像自己奔跑的模样,还要同时思索其他的事真是相当困难。
我拚命回想石人摔倒前的奔跑模样。这么说来,感觉在遥欢呼后,石人好像真的是突然加速了。
「等一下,也就是说,如果两个人想的事一样,速度与力量都会增加喽?」
「很有可能!要不要再试一次?」
遥这样说完的同时,仿佛是按下快转键的DVD播放器一样,面前的影像开始以高速流动。噢噢!果然是刚才的速度!
「喏,跟人家讲的一样吧?这个很厉害吧?」
「我知道了啦,别再乱跑。」
遥一咋舌,速度恢复原状。
「可是啊,我跟你默契十足时还好,要是想的东西有出入,又会像刚才那样摔倒了吧?」
「所以我想过了。操纵就交给张政,只有在紧要关头的时候,你再喊我好不好?」
呃——那个「紧要关头」是指什么状况?应该是指分秒必争的紧急状况,或者是跟强敌对峙、千钧一发的时刻吧。既然这样的话……
「这样会没办法做详细的指示,也会来不及反应,在实战里派不上用场吧?」
遥的双脚敲敲我的肩膀。
「你忘记称赞过人家『我的女朋友真是厉害的巫女』了吗?给我吧,我可以跟张政直接心灵感应哦。」
「感应?能做到那种事吗?」
「不是和谁都可以,可是跟你的频率一开始就很合,应该只要肌肤相触就可以完全相通喔。就像这样。」
遥用脚底夹住我双颊,接着我头上传来了窃笑声。
「『真的能读我的心吗?』」
「『妈的!除去危险时刻以外我绝对不准她用!』」
「『搭乘石人之前至少先把脚底泥巴弄掉吧……』」
遥的脚掌轻搓揉抚着我脸颊,我没说出口的话,她接二连三冒了出来。
——啊?等一下。
我在脑中与遥对话。
——你该不会,之前想知道我在想什么的时候,就故意和我牵手偷读吧?
遥的双脚突然松开。
「我才没做那种事呢!」
其实我心知肚明。只是小小捉弄她一下罢了。
遥现在,肯定露出了又气又恼、急得快落泪的精彩表情。想像着她会有的表情,我不禁偷笑了起来。
注意到我的笑声后,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