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看傻眼的我被遥顶了一下腰。转眼一看,遥的视线扫过我腰间的逆矛,然后盯住我的眼睛。
她的眼神催促我:「快点斩了眼前的敌人!」
——了解!
确实没有对这恶心人偶的不入流腹语术捧场下去的道理。
我也轻轻点头回应,握住了逆矛矛身。
——嗯?感觉矛柄比平时灼热。
我瞥了一眼逆矛。
就在此时,笑助左手上的小孩人偶头转了九十度,狠狠瞪我一眼。
「爸爸!小心!这两个坏蛋又想杀死我跟妈妈了!」
右手的女人偶抱住笑助,
「噢噢~~好恐怖。人家不想死!救救我!老公!」
「不要紧,我会保护你们的。」
笑助把脸转向左右两边,嘴巴轻轻碰了妻子与儿子。似乎是在亲吻他们。「爸爸,我也要战斗啦。」
「老公,人家也要战斗唷。」
这样说完后,女人与小孩人偶的下巴猛然一松。口中流出水,仿佛闪闪发光的麦芽糖。
笑助把黏在双手上的两颗头高举过头,姿势像是要把他们远远扔出。
是丝线。人偶口中吐出的光灿物体,是无数的透明细丝。
那丝线仿佛拥有意识,在空中俐落分为左右两股后,缠卷绕住吊桥两端。
「全家人同心协力收拾掉坏蛋吧!」
笑助大概是兴奋起来,脑袋上下喀喀摇晃。
「张政!快!」遥的语气焦急。
我将逆矛拔出鞘,就像用球棒捞击暴投的下坠球一样,顺势由下往上一挥。
刹那间,我看见矛身轨迹仿佛闪过火光,把球打到中外野的手感传来。
长矛砍入笑助右腋下,瞬间划过他肩头。
连着女人偶头的笑助右手扬起丝线飞舞空中。
「啊啊啊!喜美子!」
笑助笑着注视落入河谷的妻子脑袋,脸上笑容如故,声音却愤怒颤抖。
「你竟然竟然竟然!竟然敢杀了喜美子!」
连着男孩脑袋的左手高举。铮的一声,仿佛弹动琴弦的声音响起。
这一瞬间,我与遥脚下一虚,摔入了空中。
吊桥被切断,四周灿烂飘舞着许多丝线。
我被浊流吞没前一刻看到的景象是吊桥撞上崖壁后四分五裂,以及崖上独自孤零零站着的市松身影。
——市松?
他为什么在那里?说到这个,一大率怎么会晓得我的名字?
此时我总算察觉。
那只死狸猫!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一大率会在这里出现了!
6
后背撞上水面。我与遥一转眼便被滚滚浊流吞噬。
我的身体各处撞上岩石,喝了一肚子夹泥带沙的河水,仍拚命挣扎想游出水面,可是全身一直乱翻乱滚,根本连哪边是上面都不晓得。
妈的!妈的!妈的……!快窒息了。他X的!我不想死啊!——
我对自己的生命得以一直存活到今天这件事,原本毫无半点虔敬之意,不料死到临头满脑子却净是这种窝囊念头。就在此时……
有人抓住我的手臂,但我无法确认那是谁。
因为我晕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袋喀啦往后一仰,嘴巴迳自张开。
肺部被空气灌胀。空气被压出。再度被吹入。如此反覆数次后,我渐渐能够自行呼吸。我想我应该还活着。
只是身体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完全使不上力。
——对了,遥……遥怎样了?!
我聚集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才睁开沉重的眼皮。
立刻就在身旁瞧见了遥眼泛泪花、盯着我看的小脸。
在她背后,并排着数对吃惊大睁的暗黄色眼珠。
我与遥遭浊流吞噬,瞬间被冲走后,救起我们的是河之众。他们虽然迟到却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一路游山玩水似地悠哉溯河而来。
托他们迟到的福,我们才能得救。看来认识不守时的河童也不是坏事。
还有个不幸中的大幸,便是昨天的雨。由于下雨让水势变大,我即使撞上河底岩石也不至于受到致命伤。这样一想,之前遇上滂沱大雨反倒是种幸运。
另外应该是遥为我做了人工呼吸。这好歹算是第二次接吻。和心仪的女孩接吻当然是好事,哪怕是昏迷中也一样。
河童们看到我醒来后,便若无其事地返回水中离去。不给我道谢机会也不打声招呼。真是一群随心所欲到极点的家伙。
在面向河川的大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