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大家昨天——不,是直到刚才还在快乐的笑着,享受人生,没有任何罪的人们,眼下却成了尸体。
叔叔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
“七个人。克莱顿手下的牛仔有三人,警卫团有两人。还有……”
是的。还有就是阿兰必须保护的人们。没有罪的普通市民们。
“重任者十多人,其中有几个大概撑不到早上了吧。我们失策了”
失策,那个,事实——
一下子压在阿兰的肩膀上,沉重无比。
头上绷带中渗出鲜血的克莱顿,因愤怒涨红脸走了过来。俯视跪在地上的阿兰,同时吐了一口混杂着血沫的唾沫。
“……无能”
他低沉压抑的声音是平时所无法想像的,这也说明其中包含的愤怒之深。
不知何时包围起周围的市民们,无言地盯着阿兰。他们的表情中,与克莱顿有同样的愤怒。
“什么狗屁警卫团,都是一些菜鸟,这就是把老子手下赶出去的结果。你,知道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你那场演说引起的结果吗?”
无法回答。只能抬起头看着克莱顿,还有视线冰冷的市民们。
“住手!”
约瑟跑了出来,就像是保护般,伸开双手挡在阿兰前面。
“这并不都是阿兰的错!大家不也是同意把事情交给阿兰的吗!变成这样,就只会责任阿兰……”
然而,少女努力的诉说,这次没有打动人们的心。
“……我也有责任”
叔叔说完,低下头。把帽子按在胸前,面向菲尔默哀。阿兰这才发现,他头上滴落的鲜血。市民们似乎对他的样子有所共鸣。负伤保留他们的治安官——但,阿兰却是无伤。
当然他也没有逃跑,当然他也在面对敌人,命悬一线。可是,人们的看法并不是那样。
“我是一开始就反对的!是治安官硬要……你们要自己负责!”
不知何时出现的市长叫了起来,谁也没有听他说话。
幸存的警卫团成员握着来复枪走上前。有些人吊着胳膊,有些人还没来得及擦掉脸颊上的血污——他们把来复枪扔到阿兰的脚边。把临时治安官勋章仿佛撕碎似的扯了下来,转身走开。
“总之,请先优先救助负伤者。大家,拜托了”
叔叔低下头。
人们终于把责难的视线从阿兰身上移开,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被抬在担架上,或者被扛着肩膀,离开剧场的人们。女人们为轻伤者准备绷带,消毒包扎伤口。
“哥哥……”
当发现哭肿的幼小瞳孔注视着自己时,阿兰露出无力的笑容。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道,
“我没事的。约瑟也去照顾负伤者吧”
“嗯……可是……”
“……拜托了”
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心中祈祷不要哭出来。
“好的”
“说完,约瑟一边离去,一边很担心似的一次次回头。当阿兰终于站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连丝特拉也不见了,叔叔脱掉上衣,正在接受治疗。
当他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女人们一瞬间对他露出敌对的视线,接着又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面对他。
叔叔给他递了个眼神,明白再做什么也没用后,转过身。
走出剧场的脚步如铅般沉重,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也垂着头,仿佛——仿佛影子也在哭泣一般。
旅馆房间内,将油灯放在桌面后,丝特拉一头倒在床上。轻巧的身体,让木头床架发出些许咯吱声。
从嘴唇中舒心出深深的叹息。
仿佛疲倦,还有在后悔什么似的。
幼小的火焰摇动,墙上映出的她的影子也在摇动。
穿着皮靴难看地横躺在床上,她摘下脸上的帽子——
突然,她跳了起来。朝着房间一隅举起枪。
“谁!”
低压,却尖锐的声音。
枪口朝着的窗口一角,只有油灯照出的影子黑黑地卷曲着,看上去没有任何人。
可是,如同回答她一般,沙沙地影子——不,不是影子。
那是,黑暗。
凝聚欲滴般的黑暗,仿佛带有黏性般,逐渐变形凝固,改变姿势,变成人形。
接着,一个女性,犹如切开黑暗般,出现了。漆黑晚礼服配上镶嵌的珍珠,领口处露出的肌肤异常白皙。与黑暗无二同样深邃的黑发流泻而下,发出微微的簌簌声。
如同血液般鲜艳的红唇,两端翘起。启齿后流出的声音轻微甜美,可是又如深渊边缘吹上来的风一般,充满经年累月的虚无。
“以人类之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