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手握着枪别放松,蠢货”
“真严酷”
“这世上有什么比铅弹打进体内更严酷的事吗?”
“知道啦知道啦”举手表示投降,“好了,请再来一次”
“好,开始”
那天阿兰的枪,终究没有出现在丝特拉的双掌之间。
不过,一天比一天更快——越是能这么自觉,越是说明阿兰确实学会了一些东西。
“说过多少次,开枪的时候不要急。就算晚一拍也没关系,瞄准了再射。没准头的子弹,再多也构不成威胁”
“知道了,我再试一次”
每天,趁工作的空闲时间,在晌午过后不断训练。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汗流浃背——其实流汗流到内裤都湿的人只有阿兰,丝特拉一直是凉快的表情——毫不厌倦地练习拔枪。哪怕风沙大到遮住视线,两人用围巾裹住半张脸,以枪声撕开风沙。
扳开弹仓,交换转轮弹膛,再次将龙骑插入枪套。
距离空罐十五码。与丝特拉示范时的距离相同。
“我要开始了”
“不需要特别通知,动手”
拔枪,开火。
空罐子在空中连续做了五次急速变向,然后缓缓落下。
“……成功了……”
手中感受着左轮手机的巨大重量,阿兰嘀咕到。白烟被吹起,丝特拉在他面前挥挥手,不住地咳嗽。
“成功了,丝特拉,我全部射中了!”
“看了不就知道吗。别吵吵嚷嚷的,太难看”
她的态度依旧冷漠,话里毫不留情。但这种小事已经无所谓了。在第一天见识过的那种技术,自己也掌握了。所以必须高兴地,用态度表达出来。不假思索把帽子抛上了天空。
牛仔帽被风刮着飞入丝特拉的手中。接过对方一脸不高兴地递过来的帽子,戴在头上。
“我真的做到了”
刚刚这么嘀咕后,只见她也罕见地点了点头。
“似乎世上偶尔也会发生奇迹呢”
“说得真过分,明明是你自己教会我的”
俏皮地说到。
但,丝特拉却忽然沉下了脸。细长整齐的眉头皱出一丝阴影。
阿兰误解了她的意思。
“怎么了?我只是想说,这是你的功劳”
丝特拉拉下帽檐,遮住表情般头瞥到一边。
“扣下你手枪扳机的人是你自己。不是谁的功劳……也不是谁的错”
不合时宜的认真的声音。
“咦……啊,是啊”
猜不出真意,暧昧地回答到。
要明白这句话,阿兰需要漫长——真的漫长的时间。
随后很快,明天就将是慈善拍卖会的日子了。
在工作的休息时间继续的训练,已经不再是连射罐头这种杂技般的东西。
“可能的话,把左手也练到与右手同样熟练拔枪。根据情况与身体姿势的不同,有时会无法使用某一只手,并且状况不一定总是合你的意。特别是子弹在天空乱飞的时候”
“……就像你胳膊上受的伤?伤口没事吧?”
二人坐在地上,一边往弹膛里填充火药,阿兰一边问到。因射光子弹而中断练习的次数很频繁,他虽然也动过换把枪的念头。但那同时也意味着舍弃父亲的遗物。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口”
“我可不那样觉得……嘛,算了。丝特拉常用的是SAA?”
“那还用说吗?”
“不必一一拆分开来就能装弹,真方便”
“用来杀人是很方便”
“你干吗这么生气?我只是想试试看”
“哼”就像是看傻瓜似的,丝特拉冷哼一声,“你还是考虑如何击中目标吧。能击中,就不需要为弹数担心”
“可是……”
“换把枪不会提高你的本事。动脑子换枪之前,先想想其他该做的事吧”
她伸出手,夺过阿兰腰上的空枪套。
“……没有好好保养过。里面的皮质都起毛了。至少上点油吧”
“那会很脏的,而且现在用起来也没什么不方便”
“总有一天会在关键时候,妨碍准星”
“那种事不太可能吧?枪战原本就不多哟”
“要考虑到任何一丁点的可能性。想活得长就不要怕费工夫。不然,不久的未来,就会躺进无名墓地”
声音平静,但话中不带任何妥协的成分。
“……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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