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
“啊,太好了!刚才听到你被抓做人质的时候我……要是你有个万一,我该怎么办呀……”
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紧紧搂住约瑟小巧的身体。
“我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呃、我好像没心脏”
约瑟的脸蛋渐渐变青。
“桑……好、难受……”
“呀!对不起对不起!”
大概是下意识力气用得太大吧,她松开手。
“真是的,差点骨折了”
“对不起嘛”
“我觉得桑迪的怪力比狼男们更危险哟”
挂着一脸泪水桑迪终于笑了,单手把约瑟抱了起来。
“不是一直告诉你,不要做危险的事吗?”
“我什么也没做。而且桑迪和哥哥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不怕哟”
气氛被突然闯入者带来的家族友爱给转换,丝特拉似乎没了兴致,收回手枪。
“有治安官办公室吗?”
“唉?”
一瞬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也就是牢房,把包括巡回法官在内的恶党们全部扔进去的地方”
“啊,有。在办公室的最里面……”
“带路”
一边重新戴好帽子,丝特拉一边说。叔叔举着枪,用下巴示意,
“去吧,阿兰。今晚你来监视她”
“啊,知道了”
被事情的发展弄得晕头转向,阿兰慌张地站到门前。
“这边走”
“离开酒吧的路不用你带我也知道”
感觉一刹那间有种忍住笑似的表情浮现在她脸上。
可是,下个瞬间站在那里的却是不带任何表情的丝特拉。刚才的大概是看错了吧。
不管怎样,阿兰涨红着脸,走到外面的过道走廊上。所以,接下来的对话没有传入他的耳中。
她走向被桑迪抱在怀中担心地看着事情发展的约瑟,轻轻以右手摩挲着她的头,这么说道,
“谢谢你的绷带”
“不用谢,姐姐不是也救了我吗”
朝背后挥了挥后,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两间牢房前,阿兰一边被硬木凳子弄疼屁股,一边心想这多事的一天终于快结束了。桌上点着油灯,牢房中,铁栏细长的影子落在下面。
另一头,同样坐在硬邦邦床上的丝特拉,手中忙个不停。
“没听过进牢房还有带枪的”
阿兰不高兴地说。
“子弹不是都给你了吗?”
“所以我才说”
“连没子弹的空枪你也怕?”
她身边是被完全分解的SAA,摇曳的灯光下,她开始保养枪支。用刷子清理完枪管,接着用油布仔细地擦拭手上的击针。
“……你把准星给削掉了呀”
发现从刚才起就一直感到不对劲的地方,阿兰问到。
“我可没无耻到,决斗的时候发现枪卡在皮带上,向对手提出请等一下之类失礼的请求。我可是个内向腼腆的人”
“真有教养”
“感谢阁下谬赞”
连抬头交换视线都没有的对话很快中断了,阿兰注视着她的动作。
从被削掉的袖子中露出来的缠着绷带的左臂上,正渗出鲜血。但她丝毫不在意地继续做自己的事。胳膊纤细到让人觉得不安且鲜艳般白皙。
光线的影子落在她侧脸上,为其轮廓清晰的脸蛋布上阴影。若是没有顽固严肃表情,她其实长着一张甚至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动人面貌吧。透过橙色光芒的细长睫毛,与印象性的绿色瞳孔呈鲜明对比。
但是这瞳孔的视线集中在面前的铁块上,其中寄宿的光芒,认真且排除一切妥协。
犹如石膏雕像,或者大理石雕像。
注视着那份美丽却缺乏人类温度的侧脸,阿兰的心脏,不由得加速了。
月光从铁窗中洒落,外面听不到半点声音。只有油灯灯芯偶尔发出燃烧声,还有她纤细手指修整粗糙手枪的声音,轻轻地、细微地、传入耳中。
阿兰陷于一种奇妙的感觉之中。脚下的地板仿佛动摇起来,仿佛世界天旋地转般。
火焰摇曳,影光起舞。眼前,时间在这个小小的房间中凝缩,其他一切都消失散尽,在注视这位美丽少女之中,永恒是否就这样来到了跟前——他被这种幻想所笼罩。
经历的流浪、苦难、甚至激烈的复仇心,都被这摇曳温暖的灯光所净化,时间要是能就这样静静流淌——
甩了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