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播放着圆舞曲。
「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哪。」
浑身漆黑的男子——一看着银幕发出叹息。
尽管亮度暗了下来,呈现在银幕上的影像并未因此变得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可能是以特殊的摄影机拍摄的吧。
虽然室内在光辉四射的水晶吊灯的照射下,各个角落都有均匀受光,可是不知为何就是显得光线黯淡。房间的中央有两张沙发椅。
一就坐在其中一张沙发上。奇妙的是,沙发的扶手长出了金属制的「手掌」。那个东西抓着一的手臂不肯放开,导致一根本无法从沙发上站起来。沙发本身彷佛被固定在地毯上一样,不管怎么尝试去晃动它,它就是动也不动。
「你不觉得这个规则制定得棒透了吗?」
说完,一二三把马铃薯片放进了口中。发出「咔滋、咔滋」的干涩声响。
「棒个屁啊!」
艾玛利亚在一的隔壁歇斯底里地大叫。
「不是只要九分钟坐着什么都不要做就好了?一定轻松过关的嘛!」
「你要不要帮那位没大脑的小姐说明一下呀?」
一二三冷笑了几声,坐到了一的膝盖上头。背部往后一躺赖在一的怀里,递出一枚马铃薯片问:「要吃吗?」在套住了整颗头的头套上,分辨不出是尖角还是耳朵的两端突起软绵绵地摇晃了起来。
一暧昧地摇摇头。
「关于马铃薯片的起源,一般都认为是由一个名叫乔治·克罗姆的主厨在美国的餐厅所发明出来的。当时有客人抱怨炸马铃薯太厚了。说穿了,对方不过是个吹求疵的奥客,不过乔治还是送上了薄到脱离一般常识的马铃薯切片。不过他的目的本来是为了挖苦客人喔。还说:『满意吗?我按照你的要求切薄了。』可是这份薄切炸马铃薯片却非常地美味,本想指桑骂槐没想到却获得好评,所以干脆就加进菜单里了。」
「是喔!」一二三把递出来的那枚马铃薯片送进了自己的口中。
艾玛利亚一直「呜嗄啊啊啊啊」地发出怒吼。因为她的两只手都被固定住,所以只能用双脚胡乱对着空气又踢又踹,对于现状没有任何的帮助。
「艾玛利亚,那个游戏真的很残酷。」
一用平常少见的严肃口吻说道。
「哪里残酷了?」
艾玛利亚龇牙咧嘴地发出野兽般的低吟声。
「在这样的条件下,有任何人按下按钮都不奇怪。」
一的口气好似带着同情的意味。他颓然地背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头部也向后仰起。一头黑发变成杂乱的稻草。
「为什么啊?九分钟内什么都不要做,这样全部的人都能保住一命不是吗?」
艾玛利亚面露诧异的表情向前探出身子。拘束具发出「喀锵」的声响。
假如她坐的沙发也安装有炸弹,恐怕早就已经爆炸了吧。
「遗憾的地方就在于明明什么事也不用做就能得救。」
一死心地喃喃说道。
「问题是,人类的着眼的之处不会是只要乖乖的所有人都能平安获救的条件,而是如果有谁按下按钮自己就难逃一死的疑虑。他们会的思考模式是『五个人里面只有两个人能活下来』。这么一来,自己有五分之三的机率会丧命。」
「所以说,只要不瞎搞就能活了啊!」
艾玛利亚又重申自己的论调。
「前提是有相信其它人都不会背叛的那个信心啰。问题是有那么简单吗?」
坐在一的膝盖上的一二三望向艾玛利亚打了个岔。一副打从心底幸灾乐祸的模样。
「人类可是既愚蠢又无可救药的生物喔!他们第一个考虑的问题就是该怎么做,自己才能得救。」
「与其说是游戏,这感觉比较像是某一种『实验』吧?画面另一头接下来要上演的戏码可以说是一种互相残杀了,而且九无能为力……」
「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二三对这番说词予以肯定。头套的突起又摇了起来。
「那是啥意思啊!」
「举例而言,就算九再怎么拚命强调『大家合力信任彼此吧』的主张,好啦,我知道很难想象她说这种话的样子,就假设她有好了;总之无论她再怎么费尽唇舌,只要开始疑神疑鬼,终究有人会按下按钮。」
「就为了让自己一个人活命喔。」
一二三在一的膝盖上把身体缩成一团哈哈大笑。造成的振动也导致固定一的手臂的「手掌」发出了喀锵喀锵的声响。
「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按下按钮,就算九输了。」
「喂,你快想想办法啊!」
艾玛利亚叫破了嗓子。
「别强人所难了。我还能怎么样呢?就跟妳一样被困在这里束手无策。」
「就算这样还是要想办法脱困,这才是使魔的责任吧!」
一深深地点了点头,用戴了骷髅头戒指的食指「叩叩」地敲打扶手。沉默了一会儿,一皱起起了眉头。
「这些人有一个共通点。」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