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The first day of last days 第280话 Serial Killer -Today is a good day to die-

  “生存的力量。”

  我以前曾经写过以此为命题的作文。正确而言,是被命令写过。

  那是我就读小学时所发生的事。记得是五年级前后,全国陆续发生恶意霸凌所导致的自杀事件。几乎每周都风波不断。

  报纸的整个版面刊登满了遗书,死亡过世的少年少女的脸部照片在电视新闻上被放映出来。每个礼拜哭到泣不成声的遗族、被要求拿出对策的学校、不露出真面目接受采访的学生,评论家对屡屡频传的霸凌事件表示愤怒,向所有当今正为霸凌所苦而起了自杀念头的人呼吁说“千万不要冲动寻死”。

  但为霸凌所苦的一连串自杀事件并末画下休止符。宛如当自己看到、听到、知道大家接连死去的消息因而被赋予了勇气一样,每个礼拜,各地总是有人自杀。无论是小学生、初中生,还是大学生,另外,甚至延烧到了年纪老大不小的大人。

  我这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在公司也是有所谓的霸凌的。

  自杀形成了一股风潮。

  我就读的学校展开了校园霸凌的实际状况调查。那是一个空有形式的无聊活动。

  采不记名的方式回答问卷。那一类的调查还是干嘛的以做为教育或指导的一环的名义,在上国文课的时候要我们写一篇以“生存的力量”为题的作文。

  我忘记在那之前还是之后,也被要求写过题目为“霸凌”的作文。我认为霸凌是不对的行为,我们不可以伤害他人。除了直接的肢体暴力以外,也是有透过言语伤害他人的情况。我只记得我用这种随处可见的老掉牙句子填满了四百字的稿纸。

  那只是一篇我顾及老师和大人、又或者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社会”和“常识”这种角度的眼光、写得煞有介事般的文章罢了。任谁都写得出来,不管谁写内容都是一个样。假设作文也是采不记名交卷吧,要是作文用纸先被老师洗牌了一遍才叫我们去拿回自己的作文的话,我大概会分不出来哪一张才是我写的吧。

  就是那种程度的东西。虽然我交出了那种程度的东西,可是老师们光这样就满足了。

  只不过,当“生存的力量”这道题目指派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打从心底感受到何谓“生存的力量”。

  但我没有把我所感受到的东西给写下来。

  结果,罗列在四百字作文用纸上的,只是平凡的词汇和后面是连接词以及助词所构成的索然无味的句子。内容我已经不记得了。

  不过,当时是小五或小四的我有了自己的想法。要把那个想法原汁原味地转化成言语重现不是件容易的差事,不过如果用现在的我的表达方式来重新诠释的话,就是这么一回事:

  所谓生存的力量,指的就是不惜杀害他人也要残存下来的坚强意志。只要想杀害的目标继续存在一天,那个人就具有生存的力量。如果有憎恨到想要杀害的对象存在,那么那个人就能活下去。所谓生存的力量,指的就是有想要杀害的人的意思。

  但很遗憾地,现在的我必须跟小学时候的我所想到的“生存的力量”举出例外的情况。

  简单而言,当杀意的目标是自己的时候,也就表示“生存的力量”不足。

  1

  四季皆开的玫瑰全年都会结出花苞。即便时节一迈入十月气温便开始一路下降,但今天玫瑰同样在花圃的一角,艳丽地盛开着多重花瓣的花朵。尽管玫瑰最为繁盛娇艳的季节是春天到夏天这一时段,但秋天的玫瑰也很美丽。

  在天色微阴的天空下,来须舞衣如此心想。戴上粗棉的工作手套、折起百褶裙,舞衣蹲了下来。颜色为薰衣草蓝的那朵玫瑰,被冠上了一个“Dioressence”的名字,是源自法国香水的芳香品种。所以,蹲下来的舞衣可以品味到玫瑰甜美润泽的芬芳。

  爸妈都不了解这玫瑰的优点,他们对家里的大小事漠不关心,两个人都忙碌于自己的工作。所谓的家,对他们来说只是打盹的场所和放置物品的地方而已。搞不好他们甚至连院子有玫瑰开花的事情也不知道。

  舞衣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件事,但随即将其赶出脑海。长长的麻花辫随着轻微的摇头微微晃动了起来。风一吹,一头长发就乱得跟团鸟窝一样令人郁闷,所以,舞衣把头发绑成了一条很长的麻花辫,一如格林童话里的长发姑娘一样。长发姑娘从囚禁自己的高塔的窗户垂下长长的头发,将愿意救出自己的男性招至塔中。

  舞衣想着这个故事隐约露出苦笑。仿佛钻进孔洞较大的开襟毛衣的缝隙似地,一阵风吹拂而过。

  冬天来临之后,就必须大幅修剪玫瑰才行。书本上写道,为了让花朵在春天盛开,冬天的修剪绝对不能偷工减料。对于开始培育玫瑰还未满一年经历的舞衣来说,园艺书籍的存在是必备的,除此之外还有网络的情报。问题是,不管看书也好还是网络的讨论板也好,内容都不太一样。舞衣不晓得该采信哪一个版本才对。

  尤其刊登在书本上的照片更是把花朵叶片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枝干,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吗?舞衣吓了一跳。需要的工具是园艺用剪刀,“得跑一趟家用品量贩店了。”舞衣心想。目前还是拿小学时代所使用的工艺用圆柄剪刀来将就着修剪,听说这样做不是很好。

  “喂,来须舞衣。”

  突然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舞衣朝右边看去。来须家进了大门后有一段阶梯,得爬上七阶才会到玄关。那段阶梯就位于腹地的正中央,左右则分为停车场和院子。

  舞衣的同班同学佐伯康宏就站在大门前。他的后脚跟露出来踩在学生皮鞋上,制服裤子则长长地拖在地面上,裤管也因此变得破破烂烂的。上衣也没扎进裤子里,男生学生外套的扣子还解开了两颗,短发的左半边有脱色。“光只是在路上走动都像是在找人打架一样”是舞衣对他的印象。读初中的时候感觉还比较像个乖乖牌,但一上高中这个耍坏的形象就完全固定下来了。由于就读的是私立学校,所以一整个跟旁人格格不入。虽说是升学学校,不过从初中部直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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