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The first day of last days 第219话 教我说再见 -tearsdrop-

学只能用这种中伤我的方式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吧。借由这样的想法,我捍卫了我的尊严。

  我的四周现在形成了一块空荡荡的空间,和隔壁书桌的间距,比原先要远了十五公分。区区的十五公分。同时也是决定性的十五公分。

  我没有朋友了。甚至有过一整天都没跟人讲过话的时候。

  她所散发如同细菌般的“恶意”实际上也精准地捕捉到我不为人知的某一面。就某方面的意思来说,或许B同学有仔细在观察我这个人也说不定。

  我过去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那个,我自己也一直都在扼杀它,所以没道理会露馅。反正只要能眺望对方射靶的姿势和昏昏欲睡的侧脸、还有交谈个几句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没打算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样子就够了。我一定让他觉得很恶心吧,我早知道,我早就全部都知道了。我既没有表示,也没胆子表示。

  我所喜欢的那个人也跟大家一样开始避着我了。如果我主动打招呼,他也会一脸嫌麻烦似地回应,我跟他的交流仅止于此。但这样的模式我也马上就习惯了。我的适应性搞不好还挺强的,只要不期待,就不会受到背叛。

  换个角度,或许我在这个时候终于从“儿戏”获得了解放也说不定。他们所歌颂的传统也好、“真·善·美”也好,全部都是虚有其表的纸老虎,不过只是骗人的名堂。我决定退出弓道社了。

  我没能好好跟老妈解释,只有用和敷衍顾问一样的理由跟她说“我要准备考试”。

  一旦少了社团活动的交流,我终于连交谈的对象也失去了。也罢,一个人倒也轻松愉快。只要低头看下面就不用在意其它人的视线,看得到的只有自己的鞋尖而已。只不过,强装镇定的自己有时候会让我气到想要杀之而后快。

  不对,我还有一个朋友。那个人就是横尾春香。

  “太扯了吧。”

  我把讲了第十八次的“太扯了吧”这个字眼挂在嘴边。红紫色的无袖背心吸收了汗水变得好沉重。从五分裤的口袋掏出手机确认时间。画面显示“15:42”。蝉鸣声震耳欲聋。

  七层楼高的公寓“Clena Heights-Miyamura”是一栋模仿浅棕色砖墙设计的摩登建筑。我和春香两人就分别站在停放于公寓停车场里的一辆泛紫的浅灰色轿车两旁。车子下面有一滩积水。

  横尾家就住在Clena Heights-Miyamura三楼的302号室。由于这一带的房子是五、六年前才开始兴建,所以给人干净明亮的感觉,整排的房子每一间都很整齐。被区划出来的停车场上竖立着几根杆子,到了晚上那些杆子就会朦胧地发光。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都傻傻地将“月极停车场”念成“gekkyokutyuusyajion”,其实我是直到最近才知道月极是念作“tukigime”。我回想起这种事。

  是春香教我的。虽说是她教我的,其实也只不过是春香话说到一半无意间夹杂了“tukigime”这个字眼,我完全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打肿脸充胖子装懂。

  “太扯了吧。”

  这是第十九次了吗?

  我早就觉得事有蹊跷。要从我家到车站,明明直接从住宅出发比较快。我提醒她这一点后,春香就回答说要坐车子去。我心想:“原来是伯母愿意开车载我们去啊。”春香的母亲是一个感觉行事低调的好人。伯母长得和春香一点都不像。而且我原以为既然伯母愿意开车载我们去,那么亮太应该也会跟着一起来吧。亮太是春香的弟弟,她们这对姐弟也是长得不怎么像,亮太有一个又塌又圆的鼻子,长了一头秀丽的直发,个性木讷寡言,是那种就算我想跟他说话、他也会躲到春香身后的怕生少年。应该是小学四、五年级才对。

  “太扯了吧。”

  恭喜,想必这是第二十次了。

  “拿去,这是车子的Key。”

  春香轻轻地将那个东西抛给了我。我伸出右手接下,汗都滴下来了。不管我怎么谨慎观察,那都是一把车钥匙没错。

  “……我开车?”

  “Absolutely”

  最好是骂我废话啦。她那发音还是老样子完美无缺。(译注:原文为あたり前田のクテッカー,日文“废话”的后三个音刚好跟前田一致,前田のクテッカー则是零食厂商前田制果出产的小饼干,此为该厂商赞助的短剧节目中、某角色将两者结合自创而成的招牌台词。但意思上依然只有废话、理所当然之意。)

  第二十一次的“太扯了吧”。

  春香的理由如下——我目前正遭到“他们”的追杀,再不快点逃就准备坐以待毙了。这种时候,与其自己一个人逃亡,旁边有个人质比较有利。因为有平凡老百姓当人质的话,亟欲避免引起无谓骚动的“他们”应该就没办法胡乱出手了。去烟火大会也是因为正好可以藏身在人潮里,就是这么一回事。天,虽然她的说词破绽百出,不过这个时候我还是闭上眼睛装作不知情吧。啊啊,蝉鸣声真的快要吵死人了。

  “我没有驾照。今年才十七岁耶?我这可不是在学谁宣称什么永远的十七岁喔!”

  “反正你运动神经很好啊。而且这辆车是自动档的,没问题的啦。”

  春香就跟我家的老妈一样猛力竖起了大拇指。

  “太扯了吧!”

  “你不是就是想做很扯的事吗?”

  “放屁!我的挑战精神什么时候那么旺盛过了!”

  我大声嚷嚷道。天气又热、身体又汗流浃背黏答答的、蝉又吵得要死、春香又烦得要死,

  “要是在路上被逮到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你脑袋空空吗?脑筋停止运作了吗?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吧?想去烟火大会,那你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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