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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时我和小增被拆散到不同的班级就读,等到升上二年级,这回我俩终于又能凑在一块儿了。
不仅如此,小松渚和我还有小增都是同班的。
在一年级的时期,尽管我是一个女生,然而我在教职员间却是以“淘气小子”这个如今已很少有人在用的俗称而闻名。这件事当然也广受同届学生的口耳相传,而且大致上也获得大家的好意认同。虽然这话由我自己来讲有点厚脸皮啦。
总之,也多亏这个缘故,我还没记住班上同学的长相和名字,对方却早认得我的情况形同家常便饭。
所以,接下来的事也是家常便饭之一。
“诶,安住同学。”
某天放学后,我被搭讪了。我不记得当时我在做什么。十之八九正忙着把课本和笔记装进手提书包吧。我就读的初中是一间学生如果不把课本带回家,就等着挨骂的学校。
听到有人叫我,我抬起头。
有一个女同学从位子上起身。那个时候我还不晓得对方的名字,不过那个人就是渚。
对方戴着一副老气的眼镜,顶着一头感觉就像是“头发剪完过一阵子结果它就自己长长了耶”的土包子发型,一看就觉得是一个对流行毫不感兴趣的女孩子。虽然我没啥资格批评别人,不过好歹我还有尝试拿可乐洗过头发(据说可以让发色变淡)。
明明她出声叫我,视线却不在我的身上,反而压得低低的看着室内鞋的前端部份。
“嗯?什么事?”
我一追问,渚便露出浅浅的微笑。然后……
“安住同学,你好酷喔!”
她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我觉得有些难为情,一边说“这好啦”一边抓抓头。
“是还算蛮酷的没错啦。”我开玩笑说道。
于是……
“请问,我可以模仿安住同学的发型吗?”
渚貌似困顿地如此说道。这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咦?我的发型?”
我并不是那种打扮得特别时髦的那种人。别说特别时髦了,我连该怎么打扮也没有一点头绪。我有试着把并不怎么长的头发硬分成左右两半绑成了麻花辫。结果变成了模样很像梵高所画的树枝的辫子。
“反正我也没注册为商标,你想模仿也是可以啦。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去发廊剪发才会变得可爱吧?”
我这样说。
可是渚左右摇头了。
“不用。我很崇拜安住同学。所以我想模仿你。”
这就是我和渚第一次的对话。
3
接下来几天,我察觉到了小松渚受人欺负的状况。
“那个女生看了就不爽说。”
那是某天中午一场稀松平凡的闲聊中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
“哪个女生?”
“小松渚。”
“咦?为什么?”
“你不觉得她很会破坏气氛吗?”
“有吗?”
“对对对。明明我们把‘没人找你好吗’清楚地写在脸上,她却一点都不会看人家的脸色,依然故我跟着一起来。感觉恶心死了!”
那个说法有点踩到我的地雷。
把渚遭到欺负的事告诉我的人,不但是我的朋友,同时也是会接受我的行为、用微笑说“澄澄,你看你又来了。”的女孩子。
我很不高兴这个女孩用那种说法跟我报告渚的事情。
但我已经不是小学生了,我学到了不是我想怎么说怎么行动都随我高兴,而且大家都会吃我这一套的道理。所以——
“是哦!”
我只有随口附和而已。
因为我不想再继续聊这件事了,所以便另外开了个话题,那个时候事情也就此打住。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我这才明白小松渚在班上是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也了解到班上同学是怎么看待小松渚的。
这个状况如果要一言以蔽之,那就是“欺负”,不过也直接了当地显示出“欺负”这个字眼并没有任何本质存在。
小松渚被选为弱者。我不知道最初的起因是什么,等我发现到的时候,小松渚早已被驱赶到弱者的位置上了。不论小松做什么、说什么,全部都会被解释为负面的意思,就是那种情况。
基本上就是把渚当空气,然后偶尔有几个人会去“钉”她。之后再继续把她当空气,一直不断重复。然而渚不管人家怎么“钉”她,她还是不改其态度,也因此惹人不爽。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的样子。
“呐,小增,我该不该去跟老师说呢?”
跟老师打小报告。这大概是我所想像得到的最糟糕的选择了吧。可是我也想不到其它方法了。
“怎么了?好不像澄澄的作风喔。”
“我就觉得我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