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少女将小手伸进袋子里面,但里头的金平糖不知不觉间被她吃得精光了。
“啧。”黑色少女咂舌,心烦意乱地将袋子揉成一团丢向浑身是黑的男子。不过袋子并没有丢到他,只是轻飘飘地掉在玻璃桌上。
这个结果仿佛让少女更加不耐烦了。感觉就好似某种计量表的指针正在不安定地疯狂摆动一样……
“我想到了,是鸽子。”
浑身是黑的男子敲了一下手。
“灰色的鸽子是为‘凡不是黑色的东西都不是乌鸦’的假说的确例。换句话说。也就是‘凡是乌鸦都是黑色’的确例。不过,同时也是为下面这个假说的确例。”
浑身黑的男子意有所指地笑了出来。嘴巴大大地咧开。
“即‘凡是乌鸦都是白色’的确例。这个命题的对比就是‘凡不是白色的东西都不是乌鸦’啰。鸽子不是白的,可是也不是乌鸦。这个矛盾。一项观察结果竟然会成为两个各处极端位置的假说的确例,这有可能吗?不对,非得如此不可。也就是说呢,不管发现多少只黑色乌鸦,都无法证明‘凡是乌鸦都是黑色的’,只是在统计的角度上逐一提升假说的正确率而已。你想想看,这意思就跟健康节目会提出的实验统计结果一样啦,好比说一个礼拜瘦了这么多等等。即使计算成功者的数量,也不构成假说的证明,那是——”
就在浑身是黑的男子话说到一半的时候……
碰的一声……
黑色少女猛然跳了起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吵死了!”
那一声吼叫一如调音错乱的小提琴般。
黑色少女把穿着黑色漆皮圆头鞋的脚抬到玻璃桌上,指着浑身是黑的男子。
“我讨厌你的博学,也讨厌你的说话方式,就连你的声音也很讨厌!”
“怎么说得好像你很讨厌我的样子。”
浑身是黑的男子用装傻的声音回答,然后笑了出来。
“嗯啊,抱歉。是我的表达方式太差了,我讨厌你讨厌得要死。”
“我才说到一半耶。‘entertain,使人欢乐’这个动词是源自拉丁语的‘保持下去’。也就是说,唯有把话听到最后的人才能享受到欢乐。而且你很不成体统喔,九,怎么把脚放到桌子上……”
“闭嘴,一!”
被称为九的少女将放在桌上的脚高高往上踢。一如从己方阵营吊了个高球的足球选手。
黑色连身洋装的裙摆在那个动作的带动下轻飘飘地飞扬了起来。
黑色漆皮圆头鞋正中了那个向前挺出身子开口说话、名叫一的男子下颚。
“嗄!”
一猛然向后仰的同时整个人摔落到沙发的后面。
“哈嘻呼嗯哈齁,嘻嘿嘿哈。嘻哈齁齁嗯打齁。”
将意思加以解读的话,大概是“你干什么啊,很痛耶。会咬到舌头啦!”这样吧。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如果就这样把舌头咬断的话,我就不用再听你废话了。”
九弹了一下手指,一副由衷感到遗憾的模样说道。
“太过份了!反对暴力!”
“少啰唆!给我闭嘴!不准说话!你干脆去死一死好了!”
“这是哪门子工作环境。小心引发罢工喔?叫负责人滚出来!”
“我是这间侦探事务所的所长,也是负责人。”
九双手插腰,挺起小小的胸部。
那个模样看起来顶多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即使站姿充满豪气,身高也不到一百五十公分。那个风采不论怎么打量,都不像是侦探事务所的所长。
“乌鸦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我都没有兴趣。”
“又来了又来了。你不是听得津津有味吗?眯起眼睛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我是在觉得厌烦!你不知道沉默两个字怎么写吗?安静下来会死吗?会死的话那就去死死吧。一直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地碎碎念个不停!”
“什么嘛,我还以为自己讲得很棒呢——”
“闭嘴。”
话还没说完,九便不客气地一刀两断。
“你的表达方式听起来很酸。”
可是,一仿佛想起了更为有趣的事情似的敲了一下手,学不乖地又开始侃侃而谈:
“对了,以前的人认为‘凡是白鸟(天鹅)都是白色的’。可是你知道吗?世界上有黑色的白鸟。”
九无奈地抱头,露出一张仿佛语言表达能力已经退化到会说出“头痛好痛”这种话来的表情,麻花辫和黑色缎带精疲力尽地晃动了一下。
“就好比奥蒂尔呢,奥蒂尔是某个恶魔女儿的名字啦。你应该知道柴科夫斯基的芭蕾舞剧《天鹅湖》吧?吉库佛雷特王子受到奥蒂尔魅惑的场面。奥杰塔公主虽然被恶魔罗特巴尔特下咒变成了天鹅,但晚上的时候还是可以恢复成人形,王子在某个月夜恋上了恢复为人形的奥杰塔公主。另一方面,奥蒂尔则是黑天鹅。一般而言,是由同一个芭蕾舞者来饰演奥杰塔和奥蒂尔两个角色的。总之奥蒂尔利用恶魔的魔法,将外表变得和奥杰塔一模一样,王子也因此把奥蒂尔选为新娘了。这又是一桩悲剧的开始,喂,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