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心中对不久后将发生的事所产生的期待与兴奋,不断刺激着我身体深处。
微微残留在嘴边的薄荷香气。随着谈不上干净的空气飘来的潮湿街道臭味。我将披在肩上的头发拨到身后,为右手重新套上手套。
我看了看手表,差不多有十分钟了。我打给奈绪示意换班。我握住握柄,在扶手上铺上毛巾并架上枪身,身体摆好架势。
又过了数分钟后,目标在下次换班之前便从店铺中现身。我立刻联络奈绪。
‘收到。我这里也看见了。有两个人出来,但还有一个可能还在店里吧。那这样,等三人都出来后,我们其中一人先开枪,另一人再以此为信号,射击其他人吧。’
“了解,那么就由我先干掉那个鼻血混蛋……奈绪你负责那个穿皮夹克的。剩下一人由手边有空的人处理。”
‘……嗯,明白。那就麻烦你了。’
只有在最后,我感觉到她声音中带有沉重的感觉。
我放松姿势,将弹匣装入枪内。接着重新摆好架势,用瞄准镜捕捉目标。在枪托抵着肩窝的姿势下,我右手沿着枪身右侧缓缓前伸,握住约四公分长,被称作枪机拉柄的短棒。我将短棒竖起并笔直向后拉,接着再推回去。在听到一声喀嚓声之后,装在弹匣内的弹药便移动到枪的药室内。我再次将枪机握柄往下扳,固定好。右手重新握住枪握柄。
透过瞄准镜,我看到最后一人从店里走出,那三人似乎在店前说话。没有走动。正好。
我能从电话中听见奈绪的呼吸声。那是缓慢、像是深呼吸般沉稳的吐息。看来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也开始进行深呼吸……然后摒住气息。
我让瞄准镜中的十字准星交叉点瞄准了那个鼻血混蛋的脸,停在稍微偏低的位置。将弹着点会降低十几公分的结果考虑在内,应该会命中胸部一带。
我眼中的十字准星正微微晃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但是那样的晃动,在不知不觉间逐渐消失。我的手指隔着手套触碰到扳机,然后轻轻扣下……扣下……咦?
我吐出了原本摒住的气息。原本升高的集中力也瞬间消散。
‘馨,你还好吧?’
“抱歉,我忘记解开保险了。”
我用右手大拇指将位在枪机握柄根部附近的两段式保险向前推,解除。接着大口深呼吸。随后我重拾消散的集中力,寻找目标。
透过瞄准镜所观看到的景象,距离上是能勉强分辨出那家伙就是那个鼻血混蛋的程度。
无法看清表情让我对杀人这种行为的认知也因此稀薄,这是好事。如果我手中只有手枪的话,肯定无法如此频繁地开枪吧。
呼——我将气吐出,然后缓缓吸气。停止呼吸。脑袋里注意着自然移动的要领,用指尖触碰扳机,然后缓缓扣下。
啪嘶!伴随着仿佛车胎漏气的击发声响,7.62公厘的冲击也窜过枪托。在右肩感受着重物体撞击的疼痛时,同时也有某种感觉笼罩着我的双手。
明明不是直接接触对手的攻击,但是在子弹命中前却能实际感觉到,这是无视物理法则的神奇触感。同时也是令人全身发麻的快感。
枪身震动,刹那间目标便从瞄准镜中消失。我立刻重新稳定姿势,在确认目标的同时,也让停止的呼吸再度运行。
鼻血混蛋如同计划,同时也如同我所感觉到的,正按着胸口瘫软倒地。在他身旁的两人则目瞪口呆,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在电话的另一头,仍是奈绪不变的缓慢呼吸声。伴随着吐气的声音,我听见了隔着电话传出的枪响。只见站在鼻血混蛋身旁那个皮夹克男人的胸部被子弹命中,并且贯穿。牛井店的窗户多了道裂痕,并且被鲜血染上一片朱红。
电话中仍是奈绪持续吐气的呼吸声。她和我不一样,选择的是不停止呼吸的方式,但她那没有丝毫紊乱的呼吸,在射击的瞬间也会突然流畅到足以让人感到诡异的程度。
这时候还没有任何人发出惊叫。一切都是在短短的刹那间发生。
我们立刻拉动枪机握柄。空弹壳伴随着一声清脆声响被弹到半空。当枪机握柄前推的时候,第二发的弹药也从弹匣内送往药室。接着握住握柄。手指扣住扳机。在瞄准镜当中,能看见剩下的一人全身发软地跌坐在地上。
透过电话传来的是奈绪的呼吸声。我也跟着吐气、吸气。停止呼吸。瞄准镜内的十字准星捕捉到那个男人的胸口。
我们扣下扳机。
枪声与冲击。射出的是竞技用高精密7.62公厘弹。
子弹以超音速飞过三百六十公尺的距离击中目标。瞄准胸部的子弹朝下方落下,正中那男人的双腿中间。在血喷出之前,奈绪射出的弹头也贯穿了男人的胸部。被两发弹头命中的男人的身体诡异地扭曲,并在喷出大量血雨的同时倒下、殒命。
到这个时候终于发出的,是附近人群的惊叫声。一同从现场逃离的人群。笼罩附近一带的喧闹声。
“很好!”
“完美!好,快逃吧,馨。”
接下来是分秒必争的行动。我迅速将狙击枪的枪托分解,并将灭音器从枪管上拆下。接着是迅速且细心用海绵布包好仍装在枪机部分的瞄准镜,收进提包内,同时我也戴上防毒面具。这是为了预防在逃跑途中被人撞见所做的准备。
我迅速奔跑下楼,感受着扛在肩上的提包随着脚步晃动。抵达一楼后顺势翻过锁炼,接着逃进小巷。虽然昨天事后行动十分缓慢,结果被赶到现场的便服警员发现,而被迫展开追逐,但今天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