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皮特。皮特略微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要我吻你也无妨哦。”
“……原来你那不是开玩笑啊……”
凯靠在长椅的椅背上呆呆地嘀咕。皮特遗憾地耸耸肩。
“你以为是开玩笑?我从第一次说的时候开始就是认真的。……不只是你,我希望尽可能和剑花团的伙伴们全都产生关联,这样要和任何人生孩子时都不会为难。和你们之中的任何人发生关系我都不会抗拒。”
他说出自己无比极端的心态。凯扶着额头呻吟。
“……你为什么那么不管不顾?……保持之前的关系不行吗?”
“不行。与我期望的形式相比太不稳定了。——我想要绝对不会凋零的花。为了将那个刹那变成永恒。”
皮特仰望着夜空说。回想发生在他老家的事情,凯无法否定他的这种想法。虽然在手段上有很多想要抱怨的地方——但他现在首先应当对皮特说的,绝不是这些。
正确答案显而易见。首先陪伴在身边,抱紧他娇小的身体。将凯心中不曾改变的友情和亲爱与体温一起传递给他。但是——这些事凯现在一件也做不到。再次认识到这个事实令他的心更为苦涩,几乎要忍不住吐出呜咽。
“……可恶。又是这样。既不能揍你,也不能拥抱……”
“可以的呀。……虽然哲尔玛老师从立场上那样说。但我知道诅咒不会因为一两次共有就固定下来。即使多少留下些麻烦我也愿意接受。如果是为了你的话。”
皮特露出柔软的笑容说。他对自己视为敌人的对象有多么冰冷,现在的这种表情就有多么温暖亲切。凯明白到,这对皮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对于他认定的家人,他会全力去爱、去保护、去关心。他区分“内”和“外”的分界远比凯更加严格而分明,因此作为手段他必然会设置排他性的围栏。
凯虚弱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接触朋友的肩膀,从那里接收刚才亲吻传染的少量诅咒。之后他立刻便收回了手,令皮特不满意地撅起嘴。
“什么嘛,不是用亲吻啊。你是喜欢吊着人的那种吗?”
“……我真要生气了啊。”
“别生气,这次真的是开玩笑。……那么晚安,凯。很遗憾道别时都不能拥抱一下——就留到下次吧。”
皮特从长椅上站起来朝宿舍方向离去。凯用使不上力的身体目送他的背影,被令人想哭的无力感折磨着自言自语:
“……要和那家伙住一个房间……奥利佛没事吧……”
当然有事。受到皮特变化影响最严重的不是别人正是住同一个房间的奥利佛。再加上——他还比任何人都强烈地自知有责任面对皮特。
“——皮特,我有话要说。”
奥利佛比室友晚了一个多小时,在即将进入深夜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还醒着的朋友开口第一句话就这么说。正在床上看书的皮特啪的一声合上书,微笑着看向他。
“什么事,奥利佛?这么严肃。……你今天不想做吗?”
“不是关于那件事的。你不要明知故问。……我从欧布莱特那里听说了。你因为巴尔泰姐弟与凯交流而与他们一触即发对吧?”
奥利佛在他岔开话题前直入正题。他和奈奈绪一起回到校舍时遇到欧布莱特,已经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听到那意料之中的名字,皮特哼了一声。
“果然是从那里传出去的。……没错。他们做出了疑似要拉拢凯的举动,我就稍微威胁了一下。居然那么被瞧不起,真是受不了。”
“我不认为真的是那样。以巴尔泰姐弟的立场,很难认为他们会出手拉拢凯。恐怕是在商讨的延长线上说了什么,而在一旁偷听的你做出了过度的反应。……不是吗?”
奥利佛丢出几乎是确信的预测。根据皮特最近的举止,奥利佛早就预想到他总有一天会和其他学生发生这样的纠纷。在奥利佛视线前方,受到指责的室友满不在乎地扭过脸去。
“也许吧。……但那也无所谓吧?在现在这样敏感的时期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是他们不好。与其万一没发现拉拢真的被抢走了凯,还是像这次这样多少做过头一些让人害怕要好得多。也可以当成是杀鸡儆猴。”
皮特说着,还叹气补充说这次被人阻挠了。奥利佛扶着额头低下头。——他的态度比自己预想得还要强硬。
“……你那不是面对同学的思考方式。即便考虑到这里是金伯利。……巴尔泰姐弟是因为曾经被凯救助的恩义才陪伴他啊。那是凯经过熔岩树形那件事而得到的应有人望。你不认为你的行为也许会破坏它吗?”
“确实人脉也许会减少,但这部分我会好好弥补。我会仔细挑选出理解我们情况、不会乱说话的人。……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要限制凯的交流。我只是想要排除害虫,否则最近来吸蜂蜜的越来越多。”
看他说得理直气壮,奥利佛咬紧牙关。——那个“害虫”究竟该如何区分呢?如果所有将凯的兴趣引向剑花团“外面”的东西都包括在内的话,那就无异于栓住他的锁链。皮特自己说并不是这样。但既然其中的标准是依赖皮特的主观,那这件事就早已扭曲。
同时奥利佛也理解。这种“理所当然”在皮特心中已经逐渐模糊。在作为魔法师成长、获得许多技术和力量的过程中,对于世界的看法自然也会改变。皮特得知了『自己的手可以够到更远的地方』。比方说,当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别人的心对皮特来说是无可奈何的东西。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在金伯利学到的各种手段可以干涉它们。更何况他还是在魔法界中都少有的两极往来者。只要磨练魅惑的技术,他笼络对手时都不需要区分性别——
“……拜托你,皮特,好好听我说。你不需要那样神经质,凯也不会离开我们。就像密里根学姐之前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