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的营生总是与生死相邻。在不破坏这个本质的前提下,加上几个作为学校的功能。说到底,金伯利就是这样的地方。
必然地,外界重视的伦理在这里大多都没有意义。虽然近年人权派的兴起多少造成了一些影响,但学生们的本质可以说和以前基本没有改变。那就是——在追求自己的魔道的过程中,不考虑自己与他人的痛苦。决定要争斗的话就争斗,决定要掠夺的话就掠夺,决定要杀戮的话就杀戮。基于这样基本的精神准备,这所学校里的所有学生都是“战斗的人”。
因此。校内禁止私斗的规则,原因也仅仅是“会妨碍别的学生学习”而已。若是在不必担心这个的地方,那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一般都会被默认。金伯利的校舍广阔、深邃而又昏暗,在校内随便就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风锤击打(因佩杜斯)!”“雷光奔驰(托尼乌鲁斯)!”
这一天,也有人在无人走廊的一角用魔杖交锋。他们拉开距离用咒语激烈地应酬了几个回合,然后一方倒下,手中的杖剑掉到了地上。
“——嘎……”
战败的男生倒下呻吟,对方的女生笑着走了过来。
“啊哈哈哈哈!结束了?这就结束了?夸下海口,结果就这点本事啊,嘿!”
“咕……!”
女生依旧兴奋着,毫不留情地狠狠飞起一脚,男生被踢到肚子,又发出悲痛的声音。就连这种蛮横行为也不是因为没人看见才能做的。虽然为了避免被牵连而纷纷保持距离,但有不少学生都瞥着这个场景路过。
“哦哦,败家犬遭殃了啊。”
“来个人去阻止她吧。那人都吐血了。”
“不用管吧?他们就是不想被人阻止,才没找人见证的吧?”
所有人都耸耸肩认为他是自作自受,没有一个人打算阻止这种行为。若是有见证人的决斗,那姑且能够能有些抑制,但故意没有进行这个步骤的话结果就要责任自负了。没有人会同情败者。在众人冰冷地漠不关心中,女生还没有折磨够对手,又抬起脚。
“——到此为止吧!”
一个声音从常识之外响起。女生吃惊地转过身,发现两位二年级表情严肃地站在那里。一位是眉毛上挑、眼神笔直的艾尔文·戈弗雷,另一位是身材纤细、中性风貌的卡洛斯·惠特洛。两者的突然介入,令女生诧异地转过身。
“啊?……你们是什么人?能不能不要突然插嘴?”
“胜负已经分出来了。决斗姑且不论,但私刑不能放任。那只是单纯地欺负人而已。”
“是这家伙主动来挑衅我的。区区输了以后被稍微揍两下,你不觉得很适合作为当面侮辱魔法师的报应吗?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家族名声。”
“我明白事情的经过了。但是你受到的侮辱已经用胜利洗雪,也向周围人展示了你的实力。那么接下来就该展示宽容,那样才是不辱家族名声的强者做法。”
戈弗雷用合乎道理的语言敦促她自制。他一边尝试劝说,一边用眼神表达:有必要的话就有自己来做对手。女生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叹了口气放下杖剑。
“……唉,虽然连续作战我也无所谓,但是总觉得以你为对手提不起劲。算了,我兴致败了,之后随你们高兴吧。”
她说着转身离去。在她的背影消失到走廊上后,戈弗雷和卡洛斯立刻跑到男生身边。
“你没事吧?虽然想立刻帮你治愈,但是很抱歉不能那样做。若是伤到内脏就不好办了,现在靠麻醉忍一忍吧。我们马上把你送到医务室。”
“……唔……啊……”
男生的嘴里漏出不成音调的苦闷呻吟。不知见过多少次的这幅场景,令戈弗雷咬紧了牙齿。
那之后,受伤的男生被送到医务室,经校医诊断是“轻微的内脏破裂”。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是会关系到性命的重伤,但在这里也不过就被视作这种程度而已。
“……太危险了。”
戈弗雷在谈话室坐下自言自语,卡洛斯也带着同意在他对面沉默。
“虽然有些预备知识,但实际情况超出预想……不,是比预想还糟糕。在这里没有遇到暴力行为的日子反而少见。今天到放学为止会不会再见到血光——卡洛斯,你赌哪边?”
“这种事后不是滋味的赌博我才不干。不过短短一年,我的治愈进步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当然了,我几乎每天都在实践。”
卡洛斯看着魔杖,叹着气说。戈弗雷回想着和他一起度过的血腥的一年实践,冲动地拍响桌子。
“……之前都是随机应变的应对,但我已经忍不了了,怎么能够继续这样?我希望能做出行动,不是暂时撑过当下,而是改变这个地方的整体现状。
实际上,我有个想法……你愿意听听吗?”
“当然,你肯定又会说出美妙的话。”
卡洛斯将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笑着催促他继续。戈弗雷在这位朋友面前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志。
“——我想要成立自警团。当然不只有我们两个,而是要召集所有想法相同的学生。
我们不仅要在内部制定规则并遵守,在遭遇外部威胁时也要团结一致对抗。这个圈子会慢慢扩大,最终覆盖整个学校。具体的图景还很模糊,但只要凑齐数量,应该能够形成一定的抑制力。”
少年表情非常认真地说着志向。听了他的方案,卡洛斯抱起胳膊思考。
“真是个大胆的创举。……我想你也知道,这会引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