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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艾尔,快逃!我会自己想办法——”
“我拒绝!”
戈弗雷斩钉截铁地说,举起杖剑,一步不退地与低吟着的魔兽对峙。
“别用你的脏手碰他,怪物。……他是我的朋友。”
他一边宣布一边对自己说。……情况非常简单。朋友陷入窘境,眼前就是威胁他生命的对手。无法指望别人帮助或撤退,除了战斗并击退对方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为此绝对需要使用咒语。
所以,应该可以了。……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理由。对吧。
将一切都朝向前方。理性和本能,意识和无意识——在现在这个瞬间,都和意志(我)朝向同一个方向!
“——烈火燃烧(弗朗马)!”
“——我明白老师的想法。但是不是有些太过严厉了?”
同一时间,在校舍一角,嘉兰德正在询问比他年长许多的魔女。吉克里斯特听到后自然理解了一种的意思,开口说:
“……你是在说Mr.戈弗雷吧?”
“是的。他本人那么努力,却完全没有回报。看得我有些焦急。”
嘉兰德说出了直率的感受。吉克里斯特背朝着他说:
“在来这里之前,在家里学习魔法的时候,他恐怕一直都是这样的。”
“……是的。这恐怕是因为指导者的错误在长年里日积月累。”
“恐怕最开始的一步就错了。第一次教授咒语让他咏唱时,威力出乎意料地强。看到那个结果,他的指导者认为是‘没有控制住’。因此便不断朝着‘抑制’的方向指导。而没有注意到这完全是错误的。”
魔女说完了自己的分析,转向嘉兰德。
“就像你也注意到的那样,那孩子潜在的魔法威力在同学年中首屈一指。如果算上将来的成长性,恐怕整所学校内都很少有人能与他比肩。然而……他那稀世的才能,居然有大半『用在了压制自己的魔力上』。咒语当然无法正常施展。在咏唱时流入的庞大魔力,总是被同量的力量压回体内。从魔杖中显现的,不过是这壮烈斗争所产生的一点点余波。”
嘉兰德也点头同意。他也在入学考试的现场看出了他身上潜藏的巨大可能性,所以他也和吉克里斯特一样推荐他入学。然而——在如何对待他这件事上,魔女和他秉承着不同的信念。
“如果我直接仔细教导他,那问题肯定会立刻消解。就像你期待的那样,只要一眨眼的工夫。可是——那样真的可以说是得到了回报吗?”
“……您是指他之前的岁月吗?”
“是的。至今为止没有得出任何成果,一直被周围人蔑视,从幼年时期起就一直卧薪尝胆。我就是在说所有这些漫长的时间。……如果经由我的指导解决了问题,那就不是那孩子的成果,而是我的成果。他本人也许会感到高兴,也许会感到得救了。可是——那样没有意义。”
嘉兰德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闭上了嘴巴。吉克里斯特继续说:
“至今为止所有抛入虚无的时间,一切徒劳。这些庞大到令人不忍直视的东西,必须由他亲手打捞起来才行。那样自己拯救自己,切实地感到用自己的手开辟未来。到那时,那孩子才在真正的意义上——”
魔女说到这里,某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嘉兰德察觉到异变,冲出教室,敞开的门外传来走廊上学生们的嘈杂声。
“喂,刚才那是什么声音?”“爆炸?是哪里?”
吉克里斯特轻轻哼了一声。她已经通过皮肤上感觉到的魔力波得知了原因。
“……总算破壳而出了啊。唉——真是个笨孩子。”
那一瞬间。以入口为中心的校舍一带,全都被热气和火焰的颜色覆盖了。
“……艾尔……”
学生们被晃到眼睛伫立,其中卡洛斯呆呆地嘀咕。……朋友为了保护他而射出火焰咒语。仅仅一发,就将魔兽烧得只剩一点焦炭。
“……『原来是这样』……”
戈弗雷背朝着朋友自言自语。没能控制好的火焰将他的右臂直到手肘都烧焦了,但他的表情却充满理解和领悟。那是咽下长久的辛劳与困难,将它们全都变成了力量之人的表情。
他花了几秒钟咀嚼自己带来的结果,然后用烧伤的右手握着杖剑,转向卡洛斯,对他露齿而笑。
“朋友说的话果然要相信才行啊,卡洛斯——你会成为预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