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咂嘴。
“小心,狼人的鼻子和耳朵很灵!”
“我知道!疾风呼啸因佩杜斯!”
安德鲁斯一边警惕脚边,一边立刻用风吹散烟雾。欧布莱特看向视野打开了的周围,但和他预想地相反,费伊并不在附近。瞄准这一瞬间,远处响起了两道咒语声。
“烈火燃烧弗朗马!”“在暴风中轰鸣马古努斯 以猛烈的白光劈向大地托尼乌鲁斯!”
不同属性的一节和二节咒语从不同角度同时射向两人。欧布莱特立刻做出反应跑向火炎并在其逼到眼前时抵消,安德鲁斯一边消去电击的余波一边跟在他身后。就算是他们也不禁流下冷汗。幸亏距离较远,不用正面接下二节咒语,但只要反应慢了一瞬间,就没法防住刚才的攻击了。
“呼、呼……!真是,命硬……!”
史黛西剧烈喘息着咒骂。她的魔力量在同学年中处于上位,但全力射出的二节三连发终究还是消耗剧烈。一直在奔跑的费伊也渐渐有些喘息,但刚刚突破了严峻攻防的安德鲁斯和欧布莱特也是相似的状况。结果,在需要一些时间再重开战斗这一点上,两队的判断一致了。
他们夹着竞技台中心,重新找好相互的位置。在拉开距离调整呼吸的时候,欧布莱特轻笑着说。
“棘手到这个地步真是没想到。我可得夸夸你了,康沃利斯。”
“……你能闭上那张气人的嘴,才最让我高兴。”
史黛西不服输地回应。同时,她用魔力波问站在稍远处的随从。
“费伊,还可以继续吧?”
“当然。随时可以开始。”
费伊二话不说地答应。史黛西担心着他隐藏在回答背后的痛苦,咬紧了牙关。和他一起度过的日子不由得在脑海中浮现——
“——嘎啊啊啊啊啊啊!”
大门紧闭的房间里响彻着野兽的惨叫。设置在迷宫一层的工房里,史黛西压抑住一切感情,结果面无表情地面对声音的主人。也就是——她的随从,半狼人少年费伊·威尔诺克。
“……费伊,去喝止痛药。已经足够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费伊用指甲脱落的手指挠着地板痛苦翻滚,史黛西对他这样说。惨叫立刻停止,少年将嘴角露出尖牙的脸转向她。费伊用中途停止了变身的脸呼呼喘息着,眼中却依旧带着不屈不挠的意志,他摇头说。
“……不……还可以继续。让我继续吧。我觉得就差一点就能抓住感觉了……”
“我说了已经足够了!还要顶嘴的话我就强行让你昏倒了哦!”
史黛西加强语气,用魔杖指向少年。费伊笔直地回看杖尖,用极其平静地语气对她说。
“……你听我说,史黛。这并不是强行忍耐。……我反而是选择了痛苦较少的那边。”
“……?”
史黛西不明白他的意思,皱起眉头。费伊在她面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缓缓仰视天花板。
“不是在空中,而是『直接在我的意识里浮起月亮』。你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答案,史黛。通过之前的实验,我比任何人都确信这个做法是可行的。然而无法实现的话……肯定是我这边有原因。”
少年面露苦涩地说。正因为那些反复施加在他自己身上的尝试,他才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挡在前方的阻碍。
“变身的痛苦开始的瞬间,意识就紊乱了。你好不容易浮现出的月亮的影像分解消散了。所以变身才会中止。我不仅要忍耐疼痛,还必须保持平常心,才能让这个方法成功。简单地说就是……只能不断重复。只能通过无数次的不断经历来抓住自我控制的诀窍。”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可是,就算是这样,也当然需要花费时间吧!我是说,你不需要像现在这样着急!”
史黛西一半闹脾气地大喊。费伊也痛彻地理解她的心情。在实验中受苦的是他,而让他受苦地则是史黛西。
连一次都难以忍受的痛苦,她已经让随从少年尝到了数不清的次数。……若那是自己的痛苦,史黛西还能忍受。可是现实比那更加无情。单方面将痛苦推给等同于半身的对手——这个事实令她心碎。
“这个完成得越晚,我必须离开你的可能性就越高,对吧?”
所以,明知道残酷,少年依旧说出了这句话。史黛西被指出这一点,屏住了呼吸。面对无声询问为什么的视线,费伊露出苦笑回答。
“这种程度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了。……家里不停地在责备你吧?都三年级了,还要把狗崽子放在身边多久。……再说多一点的话,就是我妨碍你挑选夫婿了。”
史黛西什么也没有说,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费伊重重点头。
“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怎样挣扎,我都无法成为你的丈夫。老爷不可能会允许狼人的血脉混入康沃利斯的谱系。你会与其他魔法师结婚,和他生下孩子。这些……我都接受。从被康沃利斯捡回去那时起,我就理解了『事情就是如此』。”
讲述事实的声音毫无起伏。不需要别人提醒,他就能正确理解自己的立场。未来可期的魔法师千金,和不过是因为众多偶然被她捡回的肮脏野狗。客观来看,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不论他们本人之间有着怎样的感情,魔法师的逻辑都会对此不屑一顾。
正因为如此。费伊明确地说出他在条界线内决心进行的垂死挣扎。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想待在你的身边。不管是什么样的立场,即使无法碰到你一根指头,我也想继续当你的看门狗。除此以外我没有任何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