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用讲道理了吧。你们也亲身体会到了吧?”
提姆一边说,一边向着学弟学妹们举起一只手。奥利佛屏住呼吸。那个<毒杀魔>提姆·林顿,学生会头一号的冲锋陷阵人员,钻过无数死线的魔法师——他的指尖正微微颤抖着。
“即便主席现在状态完美跟我们在一起,我也不想去找那东西打架。即使是活了二百年的怪物级别的魔法师,也有八成无法击退它被杀了——它就是那种维度的诅咒。不是带着学弟学妹们的现在这样的队伍能够处理得了的对手。”
这是不言自明的正确言论。同时,正因为不是从别人而是从提姆口中说出来,这句话才有着无与伦比的重量。面对沉默下来的学弟学妹们,格温也说。
“虽然遗憾,但提姆说的对。……即便那两人被杀,戈弗雷的骨头也有可能平安无事。我们只能赌在这个上了。”
现在他们能被允许的事情中,这是唯一且最佳的方针。在抵抗化为徒劳,法乌被刈命者杀死后,从尸骸中回收骨头立刻撤退。这样虽然不知道戈弗雷附着在骨头上的灵体能不能平安无事,但这一点只能凭运气了。
“……”
将感情紧紧盖上盖子,奥利佛命令自己不作为。——这样就好。不管结果怎样,都必须避免他们六人中出现牺牲者。原本他们和利弗莫尔就是直到刚才还在厮杀的关系,而法乌是利弗莫尔的同伴。不论寻找状况的哪个部分,都没有任何在此时承担全灭的风险去帮助他们的理由。
“咕唔……!”“西拉!你退下!”
被死神的一击打得灵体受伤的利弗莫尔痛苦地扭曲了表情,法乌想要上前保护他。但不是别人正是利弗莫尔自己的手顽固地阻止着她。
在强行冻结的心中,奥利佛想:以魔法师的逻辑来说,这是错误的行动。既然他们的力量无法击退刈命者,那这个仪式就已经失败了。也就是说怎么打都没用,若是为了未来而行动的话,干脆老老实实地把法乌交给刈命者才是正确的。现在利弗莫尔是让自己的生命暴露在无意义的危险之中,而他本人恐怕也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啊。”法乌在男生的背后微笑。她手中的魔杖前端,突然指向自己的胸膛。啊啊,奥利佛的心中沉重地吐出一口气。他知道得非常清楚。她的想法,还有由此得出的结论。因为如果处在同一个立场上,他大概也会这样做。
经过短小的呼吸,一个咒语响彻了夜空。
“——咦?”
举着杖剑,甚至忘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法乌呆呆地发出声音。
在她眼前,刈命者停止了。它在向利弗莫尔发起攻击的前一刻,被侧面插进来的电击命中了。死亡使者保持着挥起大镰刀的姿势,像阳炎一样摇荡了一小会儿。
她和利弗莫尔呆望着的视线前方,是做出这件事的人。手拿缠绕着雷光残渣的杖剑,从旁观者的位置大步向前踏出。做出了可以想象到的最愚蠢的选择的少年,正孤身一人站在那里。
“——诺尔。”“啊——?!你在干什么啊!”
夏浓盯着小弟后背低声呢喃,提姆在一瞬间的忘我后脸色大变。利弗莫尔遭到预料之外的闯入,用受伤的野兽的眼神狠狠瞪着少年。
“……你想干什么,三年级的小鬼。我说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手——”
“这不是为了你!”
奥利佛吐血似的大喊。同时,他自己也觉得无可救药。不光不是为了利弗莫尔,肯定到头来,甚至不是为了法乌。
他没有“颠覆人终有一死的定数”的意志。那是对生命设计的反叛,和他的悲愿也不相同。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无法接受现在将要在眼前发生的事情。用和在地表活了漫长时间的魔法师们相同的标准收割这位少女的生命,这种规则的墨守成规令他感到愤怒得眩晕。
瞪着死神的奥利佛发问:这个复活到底有什么罪过?
一位少女带着将太古的智慧传向未来的使命,在黑暗的棺材中跨越了令人神志不清的岁月。将本可以在明亮的光芒下度过的诸多时间葬送于黑暗,和自我不断磨损的恐惧无止境地战斗着,她一直在等待着。等待不知何时能实现的短暂复活。赌上自己降生于世的所有意义。
奥利佛对她的姿态感到同情,也抱有敬意,但驱使他行动的并不是这些。
……在令自己复活的男生有危险的时候,法乌毫不犹豫地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明知这样做会将她在棺材中忍耐的悠久年岁全部化为乌有。
……过去和现在,利弗莫尔曾两次挑战死神。第一次是为了给她新的生命。第二次是为了让她的生命不会白费。
奥利佛想要保护他的这个愿望。即使愚蠢,即使错误,也无论如何都想要保护。不是保护这个仪式,不是保护古代死灵术的奥秘,仅仅是保护他们的心。保护即使经历了残酷的岁月和挫折依旧没有失去的,依旧是过去那样的少年和少女的温柔。
所以,死亡啊。我不会要你离去。但是——现在稍微远离一会儿吧。
“……完成你的使命吧,西拉·利弗莫尔!即便世界不允许!那就是魔法师的职责吧!”
遵从灵魂的呐喊,奥利佛激励比他强大的魔人。利弗莫尔像被雷电劈中了一样呆立——在他眼前,两个身影从少年旁边走出。
“要如何进攻?”
“嗯,神灵要怎么打来着?我记得这个是无法杀死的吧?”
奈奈绪抽刀出鞘发问,尤里依旧表情悠闲地歪过头。奥利佛强行咽下冲到口边的道歉的话。现在该说的绝对不是那些。
“奈奈绪,雷克——”
“用有效的属性砸过去,‘作为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