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佛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其中格温用手托着下巴集中分析对方的语言。平时总是安安静静的他难得这样兴致勃勃。
“是古代语言吧。想来也是自然,因为是死灵,所以不可能学会英语。在读取记忆时能听懂,是因为通过了利弗莫尔的认知吗?”
“是要我翻译吗?真是的,即使复活了还是这么麻烦。”
利弗莫尔夹在中间,让六人和法乌的对话得以成立。之后,他们悠闲地交谈了一阵,甚至都要忘记自己是在做什么了。不停变化的表情丰富且率性,法乌的举止和她外表的年龄完全相同,这让奥利佛的心揪紧了。——和她背负的沉重使命相比,她实在太年幼了。
“看来思考和知觉能够正常工作。……那么剩下的就是魔力了。”
法乌从腰间拔出魔杖用右手举起。她在杖尖点亮一团小火炎,用独特的步法在地面上跳起舞来。伴随着全身的动作,魔杖前端不断变化着颜色,每跳一遍,舞蹈的节奏就一点点变快。
“……!”“哦哦,真是流丽。”
奥利佛睁大了眼睛,旁边奈奈绪发出感叹的声音。快节奏变换属性是魔法师的准备运动,奥利佛自己也常做,但法乌改变属性时,几乎看不到“接缝”。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她能够相当精巧地操纵魔力,但最让人瞠目的是她全身魔力流的顺畅程度。一般在变更属性的时候,魔力多少会起些波澜,而法乌身上几乎感觉不到。光是锻炼肉体上的魔力运用是无法达到这种水平的。要在更深的层次,恐怕是从灵体维度控制魔力才行。
法乌跳完一段,缓缓停止动作,猛地转向利弗莫尔。
“嗯,没问题。……那么,就开始吧,西拉。抱歉这么匆忙。”
“嗯。进去吧。”
利弗莫尔点点头转过身,走向一座平缓的小丘。在那上面,一栋小屋孤零零地伫立在绝界正中。列席者们察觉到他们将在那里进行死灵术的传授,无言地目送。法乌也跟在他身后,但途中她转过身像六人挥手。奥利佛不禁苦笑。她那容易与人亲近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千多年前的人。
“——唔——”
但是,就要走到小屋时,利弗莫尔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脚步。法乌惊讶地仰望他的背影,但一瞬间之后她也感觉到了和男生相同的东西。两人猛地转身时,远处的奥利佛他们也注意到了异变。
“——有什么,来了。”
尤里仰望着虚空低声说。在他视线前方,空间的一点啪叽一声裂开了。
“……这就,糟糕了……”
从破碎的世界对面,伸出了一根穿着破烂黑衣的苍白的骨臂。法乌的脸上抽搐,利弗莫尔的脸失去了血色。现在眼前正在发生什么——而这会带来什么结果,两人已经全都看出来了。
“……绝界的构成方法不完美。『被它们闻到了。』”
没有踩着地面的脚。骨臂从浮在空中的黑衣内侧华丽地拔出大镰刀。不会反射任何光芒的刀刃只为收割生命而存在。没有人不知道它的使用者。那是在无数歌谣、诗句、寓言中被不断传唱的恐惧的化身。曾经的“神”定下的世界的规则,将会到访所有生命的终结之时。
那就是,不理性的魔法规则的第二定律。——谁也不能永远活着No one lives forever。
“……刈命者……!”
奥利佛的口中畏惧地唤出它的名字。在呆立着的他们眼前,利弗莫尔和法乌同时拔出杖剑。
“古人苏醒莱斯西塔迪奥!”
呼应着咏唱,地底同时涌出十二个影子。出现在那里的是性别年龄各不相同的古代魔法师们。那是利弗莫尔原本驱使的无貌古人——他们在这个绝界中“作为生者”复活后的样子。虽然人格在漫长的岁月中磨损了,但肉体和灵魂重新正常连接在了一起,可以使用咒语,战斗力飞跃性地上升。那是现在的利弗莫尔真真正正的最后的王牌。
一位古人脚边涌出没见过的骨兽。另一位古人投下的影子里爬出不知道是什么的巨大身体。又有其他古人周围搅动着大量诅咒化为龙卷。不给对方分析的时间,它们在出现的同时就杀向目标。
所有这些——都被死神的随手一击,如杂草一般被一扫而空。
死亡巡回开始了。前面的骨兽粉碎消散后,死神转而盯上了后方的古人们。第一个人和他取出当盾牌的骨兽一起被砍成两半,想要逃进影子里的第二个人连影子一起被切开。实在太过压倒性的情景令奥利佛全身颤抖。驱使太古秘术的古人们倾巢出动,却连战斗都算不上。
“唔……!”
利弗莫尔咬紧牙齿。只要身处这个绝界内,肉体的损伤就没有什么意义,但刈命者的攻击是字面意思的直接收割灵体。失去灵体的话即使在这个世界里也无法复活了。回过神来,开战还不到一分钟,作为他王牌的古人们就已经减少到了一开始的一半。
死神肆虐。它宣告着世界的规则:你们必须死去。利弗莫尔和法乌进行着绝望的抵抗,提姆看着他们低声说。
“……那样不行啊。只出现了一只,看来在绝界内已经大幅度削弱了对方的力量——但是死灵术和死之神灵,说到底相性还是太差了。”
“——”
他说着,另一边的奈奈绪却看不下去眼前的窘境,半无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的刀。但是——提姆的右手用前所未有的力量攥住了她的肩膀。
“喂,可不要想着去帮忙啊。……被盯上的是那个复活的女人和想要保护她的利弗莫尔。我们只要不自己送上门去,刈命者的矛头就不会转向我们。”
“唔。”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手,这是利弗莫尔自己说的。……话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