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感觉很认真的男生没有喝手中的酒而是放到桌子上,走到坐在房间最深处的一位高年级学生面前跪下。接受跪拜的男生摇晃着长长的金发静静点头。他体型纤细高挑,五官立体相貌俊美,右半边脸却被陈旧的烧伤搞得黑红溃烂。正因为原本是能称得上完美的造型,他现在的面容才更有一种异样的可怕。
“啊啊,没错。让<炼狱>掌管我们学校就到今年为止了。
要以你的当选来宣告曾经的校风复活。放声高歌吧——我们才是金伯利学生会!”
美貌壮烈地扭曲着的男生宣告。——他的名字是莱昂西奥·埃切巴里亚。在上次选举中,和艾尔文·戈弗雷竞争学生主席的男人。
——你想看诺尔吐血惨叫、满地打滚的样子吗?
胸口刺痛。每次格温的话在脑海里回响,无与伦比的无力感就会折磨少女。
——这里没有任何你能做的事情。
不用他说就早已明白。不——现在已经不管做什么都会想起来。在与狂老的死斗中,她应当舍命保护的主君燃烧生命战斗的身影。
那幅景象展示出了一切。既有对已故母亲永不满足的憧憬,也有对似是而非的自己深不见底的否定和绝望。面对那激情的混沌,她从心底颤抖。爱慕、痛苦、矛盾、纠葛,怎能在一个人心中凝缩到如此地步。
她忘我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从机械神出现、他开始魂魄融合起,自己作为一介密探就没有任何能做的事情了。从察觉到这件事的瞬间,她就成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木偶。
想要陪伴他的伤痛。
想要治愈他的痛苦。
想要更加地、一直地,接近那个人的心。
然而,她却完全不知道这样做的方法。潜藏、偷窥、时而偷袭。作为密探她学会的技术只有这些。其他的东西都被教导说不需要而舍弃了。
所以。就连一句现在该说的慰劳的话,都无法顺利从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莎?那个,泰蕾莎?”
在低年级学生熙熙攘攘的谈话室一角,响起少女担心朋友的声音。
泰蕾莎盯着虚空一动不动,同年级的莉塔·阿普尔顿不安地看着她。即使这样对方也毫无反应,坐在她对面的丁恩拍桌子。
“……喂!莉塔在叫你呢!”
被他用强硬的语气呼唤,泰蕾莎的眼睛里总算有了焦点。仿佛在看路边石子般的无机质目光先看向丁恩,然后又转向旁边的莉塔。
“……我没注意到。有什么事?”
“也、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你怎么今天比平时更沉默。……发生了什么事吗?”
莉塔战战兢兢地问。泰蕾莎听到后立刻扭头不再看她。
“没什么。……就算有,也不会对你们说。”
她拒人千里之外地说,半无意识地端起眼前的杯子,送到嘴边。但是——就在她想要喝下的瞬间喉咙痉挛,华丽地喷出红茶。
“泰、泰蕾莎——?!”
“总算让你上钩了!”
莉塔慌张起来,丁恩却握紧拳头大呼快哉。泰蕾莎低头呛咳起来,过了一会儿抬起脸来,用肿得通红的嘴唇说。
“……这是什么?”
“是红茶啊。稍微加了一点隐藏滋味。”
丁恩在脸旁摇晃着装着液体的小瓶说。那里面是愤怒芜菁anger radish汁。陷阱成功的喜悦也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少年盯着泰蕾莎说。
“这种小把戏,平时的你肯定可以瞬间看穿。今天相当没有防备地喝下去了呢。不是你的风格。——有什么非常让你在意的事情吗?”
“不明白你要说什么——你想死吗?”
黑色的眼睛带着杀意回看少年。朋友彼得·寇尼许看到后立刻捅了捅丁恩的侧腹。
“丁、丁恩!你最好道歉……!”
“你傻吗,她总算理我了啊。”
少年满不在乎地说着,大步逼近泰蕾莎。看到他的动作中渗出愤怒和不满,而且不是一两天积累起来的,莉塔和皮特也说不出调解的话。
“我说,你该懂了吧?——从你第一堂课愚弄我开始,我就一直在挑衅你啊。”
“……”
“你可以鄙视我。虽然可气得要死,但是现在你确实比我厉害。但是——我不能忍受『没有进入你的视野』。不管是我、皮特、还是从一开始就一直照顾你感受的莉塔。”
咬紧的臼齿嘎吱响了一声——紧接着,丁恩转过身,背对着泰蕾莎说。
“我不擅长说三道四的。你也是这一类的吧?——给我到外面来。”
“……”
丁恩说着走起来。几秒种后,泰蕾莎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莉塔和皮特也连忙追了上去。
走出谈话室的四人到达校庭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学生注意到走在前面的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看热闹的人陆续聚集过了。
“哦,一年级之间的打架吗?”“决斗形式?那我来当裁判。”
至于高年级的,不仅来看热闹,甚至还有人半义务性的主动提出当裁判。学弟学妹们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