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奇特的人。」
雪拉诉说古老的往事,然后突然改变话题的方向。
「关于奈奈绪现在骑的扫帚。虽然她将那把扫帚命名为天津风──但你应该也知道那原本是克萝伊•哈尔福德爱用的扫帚吧……听说在她去世后不久,那把扫帚就自己回到金伯利。」
奥利佛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假如她那天晚上有带著扫帚,或许情况会不同──这样的想法已经在他脑中出现过好几次,但每次也都会同时产生一个疑问。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为什么母亲没有带著自己的扫帚?
「你应该也知道,关于克萝伊•哈尔福德的死,有非常多危险的传闻。」
「…………这个嘛。」
「她是人权派的代表人物。我听说她从未自称人权派,但她的为人和行事作风,自然会让周围的人如此认为。再加上她又是异端猎人的英雄,所以必然……会招来数不清的同伴和敌人。」
雪拉说到这里时,奥利佛稍微举手打断她。再继续说下去会很不妙,因为他们的对话即将触犯这间学校的禁忌。
「……考虑到地点,还是别再说下去比较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有时候表现得偷偷摸摸反而会更不妙。如果我记得没错,在Ms.哈尔福德的死讯传来后,父亲整个人就变了。」
雪拉在稍微碰触禁忌的状况下继续说道。奥利佛倒抽了一口气。雪拉是刻意在公共场合提起这个话题,一部分的原因应该是为了牵制她的父亲。
「他从以前就爱到处流浪,不过在那之后的频率就异常增加,像是被什么催促著一样……流浪的范围也不断扩大。」
「…………」
「不过,从他今天上课时突然跑来,也能看出他最近都停留在联盟内的国家,而且应该大多是为了学校的事出差。和以前相比,他外出流浪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你明白这代表什么意义吧。」
「……因为他找到奈奈绪了。」
奥利佛也明白雪拉想表达的意思,他警戒周围是否有人偷听,说出心里的推测。
「西奥多老师对奈奈绪的执著和克萝伊•哈尔福德的死有关。你是这个意思吧?」
少年如此反问。雪拉以沉默代替肯定,喝了一口变冷的红茶。
「……在目前的阶段,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没有魔法师会小看直觉。姑且不论我的推测是否正确,我还是觉得必须先跟你说一声。」
奥利佛默默点头。既然这些话是出自雪拉之口,就不能当成是单纯的瞎猜。
「……的确。毕竟奈奈绪不会试探别人,只能由我们替她小心了。」
「没错。而且对奈奈绪来说,父亲是曾在战场上救过她一命的恩人。虽然只是假设──但即使父亲真的打算基于某个目的利用奈奈绪,她也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吧。奈奈绪就是这种人。」
雪拉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立刻以坚定的眼神看向奥利佛。
「所以必须由我们来保护她……我的父亲不可能只因为被女儿逼问就坦白一切,但我毕竟是本家的长女,多少握有一点发言权。我以名誉担保,绝对不会让父亲随意摆布奈奈绪。」
即使必须和亲生父亲为敌也要保护朋友,雪拉用这段话展现了自己的决心。奥利佛心里涌出一股暖意,自然地跟著微笑点头。
「谢谢你,雪拉……我也会仔细盯著奈奈绪,不会让西奥多老师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干涉奈奈绪。之后也好好提醒她一下吧。」
「我才要向你道谢……这原本应该是我的家务事,我却将你们卷了进来。我真的是太不中用了。」
纵卷发少女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羞耻,咬紧嘴唇垂下视线。奥利佛明白这是因为她拥有一颗高洁的内心,但还是轻轻摇头说道:
「雪拉,你这样讲就太狡猾了。」
「咦?」
「你总会把剑花团成员遇到的问题当成自己的事情看待,结果自己一遇到问题,就想和大家保持距离。朋友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你这么做太不公平了。如果是其他同伴遇到困难,即使当事人拒绝,你也会强硬介入吧。」
雪拉一听见少年指出这点,脸就一下红到了耳根。奥利佛慢了一拍才察觉自己的失误──在这个时间点提起「强硬介入」,只会让人想起之前去伽拉忒亚玩时,她在「铃兰亭」对自己做的事情。
「……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等等,雪拉!你不用想起『那件事』!我刚才并不是针对那个……!」
少女红著脸缩起身子,奥利佛连忙试著安慰她。另一方面,在离他们有段距离的桌子,有两个学生正漫不经心地看著他们。那两人是雪拉的亲戚史黛西•康沃利斯,以及史黛西的随从费伊•威尔诺克。
「……那两人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你很在意吗?」
「才没有!」
史黛西激动地驳斥少年,用右手的叉子刺起洋梨塔,但她在吃洋梨塔的期间,还是不断偷瞄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姊姊。
「……真受不了。」
明明坦率一点会比较轻松。这已经不晓得是费伊第几次这么想,但他还是勉强将这个差点脱口而出的忠告吞了回去。
当天最后一堂课是天文学。这堂课和咒术一样,是二年级新开的科目,奥利佛等人今天是第一次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