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章 扫帚竞技(Game of the Sky)

中间发动攻击的奈奈绪有利。

  「我把比较有利的那侧让给你。放心,我的队友们不会过来打扰。」

  「意思是要单挑吧──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奈奈绪开心地接受邀约,两人就这样在空中展开激战。

  「响谷选手接受挑衅,开始进攻了!这实在太惊人了!备受期待的新人居然要和校内的顶尖选手单挑!」

  「考虑到双方的性格,会有这样的发展也很正常。受不了,这又不是个人战。」

  海吉斯傻眼地吐槽,但马上又像是看穿什么般叹了口气。

  「……有点可惜呢,我本来还想再看Ms.响谷飞久一点。」

  海吉斯关掉魔杖的扩音魔法轻声低喃,因此只有在一旁负责播报的学生有听见这句话。他立刻跟著关掉扩音魔法询问:

  「──老师,你的意思是?」

  「双方的才能或许不相上下,但竞技方面的经验与纯度还是有差。」

  海吉斯以坚定的语气说道。他那双长期观察过蓝燕王牌的眼睛,断定接下来的发展已经不可能改变。

  「只要骑上扫帚就比任何人快,比任何人强。黛安娜•艾希伯里就是为此而生,为此而活的魔法师……Ms.响谷接下来将亲身领悟到这一点。」

  「喝啊啊啊啊啊──!」

  奈奈绪气势十足地发动攻击。两人像是要直接用身体互撞般近距离交锋,然后弹开彼此。在这场彷佛能直接听见彼此骨头摩擦声响的战斗中,艾希伯里的嘴角兴奋地上扬。

  「不错嘛,我第一次看见这种剑术!不需要藏招,尽情披露吧!」

  虽说和地上的剑术不同,但奈奈绪的攻势依然十分凌厉。而这也更显得能将这些攻击悉数轻松挡下的艾希伯里的技术有多么令人惊叹。打从两人开始用击棍交手,她就一直在留有余力的情况下,对奈奈绪手下留情。

  「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在并行时将你击坠实在太可惜了!」

  艾希伯里在这时候突然加速,调整扫帚的角度一口气飞向上空。奈奈绪立刻跟著提升高度紧追在后。蓝燕的王牌感受著从背后传来的存在感,开口宣告:

  「跟上来吧──作为你努力的奖赏,我让你见识一下魔法。」

  奈奈绪应邀一同飞上高空。一百码、五百码、一千码──即使已经飞得这么高,两人依然持续上升。别说是地上的观众,她们甚至远离了同样在空中飞行的队友。但艾希伯里毫不介意,她继续穿越云层飞往更高处。

  「……唔……!」

  等高度超过四千码时,紧追在后的奈奈绪察觉异变──她无法顺利控制扫帚。飞得愈高,飞行就变得愈不稳定,维持速度需要的魔力也不断增加。

  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高度愈高,大气就愈稀薄,蕴含的魔素也会跟著变少。如果扫帚无法从空气中获得足够的魔素,就只能靠消耗骑乘者的魔力来维持速度。

  「……呼……!」

  从奈奈绪嘴里吐出的白色气息拉出长长的轨迹。气温早就已经低于冰点,空气的密度也不到地面的一半。这样的环境对魔法师也算是十分严苛。再继续上升会有生命危险,直觉告诉自己应该要立刻回头。

  但奈奈绪依然没有停下。既然敌人仍在前方飞行,那她也不能回头。奈奈绪并不是意气用事,一旦放弃上升折返,敌人就会立即回头攻击。如果在下降时被人从背后攻击,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如果继续飞下去就不一样了。这是在比耐力。超高度的飞行应该也让敌人感到十分痛苦,无论是多厉害的扫帚骑手,都不可能永无止境地上升,在到达极限高度时一定得回转。而且一定是前方的艾希伯里会先面临那个瞬间。

  对奈奈绪来说,这是唯一的胜算。她打算看穿对手回转的瞬间介入下降的路线,从侧面给予全力一击。考虑到对手在飞往极限高度的过程中产生的消耗,这一招很有可能会成功。

  「──呼──」

  但艾希伯里当然也清楚背后的少女在打什么算盘。她在知道的情况下,做出了超出奈奈绪意料的行动。

  「──『去吧』。」

  伴随著这句话,艾希伯里把脚抽离马镫……现在高度已经超过八千码,离地面的距离已经远到连鸟都无法飞行。

  但魔女居然「放开了扫帚」。

  「──?」

  抬头看见的敌人身影分成两个部分。奈奈绪惊讶地看著这个理应不可能发生的光景。

  独自投身天际的艾希伯里,趁著飞行惯性消失前的几秒调整姿势,她反转身体俯瞰地面,与从正下方逼近的奈奈绪正面对上眼。

  这段期间,她放开的扫帚仍在继续爬升。在艾希伯里注入的魔力消耗殆尽前的几秒钟,它以和载人时完全无法相比的轻盈动作飞向天空,获得更快的速度。在充分加速完后,它总算开始下降,回到正在坠落的主人手边。

  「奈奈绪•响谷,这就是艾希伯里的魔法。」

  扫帚重新滑进艾希伯里的胯下,她的双腿也流畅地收进马镫。原本兵分两路的扫帚和骑手再次会合──但这时候双方都已经「加速完毕」。以正常转弯绝对无法获得的速度完成回转后,魔女在做好万全准备的状态下与敌人对峙。现在无论是速度或位置关系,都是奈奈绪压倒性地不利。

  魔技•艾希伯里回旋。在扫帚竞技的历史当中,至今仍未有人能打破这个空中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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