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沉得真漂亮。没事吧?」
密里根从水面伸出手,将少女暂时拉上陆地。全身湿透的奈奈绪露出困惑的表情。
「真令人困扰,完全抓不住诀窍。」
「只要抓到诀窍,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奥利佛,接下来换你了。」
被点名的少年看向水面,重新调整呼吸──冷静点,自己应该办得到。自己至今已经反覆练习过无数次地之型,这招也是应用相同的原理。
「……唔……」
奥利佛下定决心踏出脚步。脚尖在碰到水面的瞬间稍微下沉,但马上就将水推了回去。他同时踏出左脚,以和「墓碑踏步」相同的要领将魔力导向水面,小心不让体重都集中在特定的一只脚上──就这样,少年成功用双脚站在微微晃动的水面上。
「喔喔!」
「嗯,果然站上去了。你的地之型用得非常好,所以我就觉得你一定办得到。来,试著走几步看看吧。」
密里根接著下达指示,这次少年没有犹豫。他重现刚才掌握的感觉,前进时只在水面掀起轻微的涟漪……当然,这样体力消耗得远比在地面上走路激烈。只要继续走十分钟,就会精疲力竭吧。
雪拉一脸感叹地凝视少年的动作。尽管不像密里根所示范得那么完美,那依然是漂亮的水上步行。
「干得漂亮。行走时还运用了分散体重的技巧,减少浮在水面需要的魔力。第一次就能做到这样,算很了不起了。」
「…………」
「这招是练就更高等的技巧『虚空踏步(sky walk)』前必经的过程。无论是作为一个魔法师,还是作为一个魔法剑的使用者──奥利佛,你今天都跨出了极大的一步。」
魔女以意外温柔的声音称赞奥利佛,这让少年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很帅吧?放心,诺尔一定也学得会。因为你是我儿子。
自己小时候非常憧憬那道站在空中的身影,并且在不晓得那是多高境界的情况下──发誓自己有一天也要站上相同的地方。当时的自己还不晓得才能这个词的意义。
少年闭上眼睛想著──自己至今仍走在从那一天开始的道路上。
「……奈奈绪,你也过来吧。」
等回过神时,他已经朝少女伸出手。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毫不怀疑地相信她一定能站在与自己相同的地方。
「──嗯!」
奈奈绪也回应了他的要求。她凝视少年伸出的手,再次走向水面──她的身体只有在触水的瞬间稍微摇晃,但最后并没有沉下去。
「喔?喔喔……成功了!」
成功踏上水面的奈奈绪,握紧少年的手喊道,让密里根看得目瞪口呆。
「哎呀,成功了。是因为从奥利佛的动作获得提示吗?还是单纯因为──想要和他站在相同场所的心情太强烈呢。」
魔女开玩笑似的说完后,看向被两个朋友超前,至今仍独自留在岸上的纵卷发少女。
「…………」
当然,她不会甘于维持这样的状态。雪拉闭起眼睛,将不安与压力甩到脑后,并在重新睁开眼睛的同时走向水面。在三人的观望下,右脚首先碰触水面──接著左脚立即跟了上来。
「……呼……两位,我也过来了。」
「喔喔,雪拉大人也成功了!」
「不愧是雪拉。」
三人在水面上重逢后,牵起彼此的手分享喜悦。密里根笑著观望那幅景象。
「幸好所有人都顺利学会了。这样即使掉进沼泽,也能开拓出一条生路。
──那么,我们出航吧!」
所有人都上船后,魔女朝船帆咏唱咒语。接著就突然吹起一阵风,小船开始载著他们在水面上前进。
开始航行后,密里根的嘴巴依然没停下来。她在操纵小船的同时,向三人讲解背后的原理。
「尽管不像扫帚那么普及,但帆船对魔法师来说也是个方便的交通工具。普通人必须先找出风向再调整船帆,但我们这些魔法师──」
密里根用杖剑指向船帆的表面,上面事先画了密密麻麻的魔法阵和咒语。这就是为什么这艘船明明没有人划桨也能前进的原因。奥利佛曾听说过海洋魔法师会使用这种技巧,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只要像这样招来风精灵,让他们留在船帆周围就好。虽然需要一点诀窍,但之后放著不管也会前进,学起来会很方便喔。」
「原来如此……真是受教了。」
雪拉像是很有兴趣般仔细聆听。奥利佛往旁边看,发现奈奈绪正蹲在船边凝视水中,看著一道黑影从混浊的水面底下游过。
「……底下有好大的鱼在游。」
「小心点,奈奈绪。你这样随时有可能被攻击。」
「嗯……可是洒盐来烤应该会很好吃。」
「你居然被它们激起了食欲?」
奈奈绪就算来到这一层还是一如往常。奥利佛在惊讶的同时也稍微感到放松,但马上就因为察觉空气中的变化闭上嘴巴。他环视周围,其他三人也一样集中精神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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