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章 三对三(Three on Three)

撞都会溅出火花。

  雪拉在配合少女战斗的同时,自责地想著──这个敌人本来应该不会是奈奈绪的对手。

  狼人确实不好应付,但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比红王鸟强。既然奈奈绪的刀法足以斩杀那只可怕的魔兽,那费伊照理说应该早就被击败了。实际上,奈奈绪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砍中费伊好几次,那些攻击「原本应该会造成致命伤」。

  即使如此,最后还是都只在费伊身上留下浅浅的伤口。雪拉知道造成这种不合理现象的原因。那就是双方在战斗前对彼此施展的魔法──不杀咒语。

  就算只施展一半,还是会限制杖剑的杀伤力。这次的状况是变得无法造成「足以致死的重伤」。当然,这样还是能砍人和让人流血。即使不会致死,依然能造成严重到让人无法继续战斗的伤害──「前提是人类的身体」。

  「呜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这就是敌人的策略。对雪拉和奈奈绪的杖剑施展的不杀咒语,是以费伊的「人类型态」为标准。他变身后,身体构造也会跟著变化,特别是伤口的复原能力会爆发性地提升。结果就是──即使是能对人类造成重伤的攻击,也无法让现在的费伊受重伤。

  「……唔……!」

  雪拉因为察觉自己的失误而咬紧嘴唇──自己在战斗开始前就应该要发现的。

  如果是在校舍进行的那种有裁判的决斗,就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因为那样从一开始就会施展完全的不杀咒语,由裁判判定攻击是否有效。不对,在那之前,除非有事先申请,否则裁判不会允许费伊变身成狼人。狼人型态的费伊别说是咏唱咒语了,就连杖剑都没办法拿。即使不考虑不杀咒语的事情,按照魔法师的决斗礼节,他们的作法明显是「犯规行为」。

  但他们现在人在迷宫里。即使在校舍里算犯规行为,到了这个没有人会指责的地方就会变成出色的战术。如果是高年级生看到这样的状况,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是会中这种计的人太愚蠢」。

  「唔……!」

  奈奈绪挥出原本足以斩断费伊手腕的一刀,但又再次只造成轻伤就被对手弹开。康沃利斯在同一时间从背后放出雷击咒语,雪拉也以相同的咒语掩护。两个魔法互相抵消爆出火花,东方少女赶紧往后跳,逃离危机。

  「──怎么样,米雪拉!束手无策了吧!」

  确信自己占据优势的康沃利斯,得意地喊道。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没错──她等这一天已经不晓得等了多久。

  「这就是我们!我才不管什么分家不分家,我已经不是你的备用品了!我要在这里战胜你,超越你!这么一来,叔叔一定会认同我……!」

  康沃利斯说出长年煎熬她内心的愿望。雪拉一听,就露出悲痛的表情。

  「……Ms.康沃利斯,你真的干得很漂亮。」

  因为没想到雪拉会反过来称赞自己,康沃利斯疑惑地皱起眉头。

  「这不是讽刺。为了营造出这个战况,你们一定思考了很多。用尽各种手段也要取得胜利……在这种一心一意的态度上,我确实输给了你们,让我对自己的骄傲和怠慢感到十分羞愧。」

  纵卷发少女反省似的说道,但她立刻正面凝视对手。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要说──Ms.康沃利斯,『现在立刻叫你的搭档解除变身』。」

  雪拉以真挚的表情如此说道,让康沃利斯瞬间僵住──因为那句话既不是出自愤怒,也不是出自愤恨,纯粹只是在担心他们而已。

  「……你说什么……」

  「别再装傻了……你才是最痛苦的人吧。」

  雪拉静静摇头,将视线从少女转到狼人化的费伊身上。

  「现代魔法界并未承认狼人这个物种的人权。既然能以学生身分就读金伯利,就表示Mr.威尔诺克并非纯血的狼人。他是人类血统超过一半的混血……半狼人吧。」

  「…………」

  「即使能够一起产下子嗣,人类与狼人在物种上的契合度并不高。因此半狼人的身体通常会有些缺陷。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变身时会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

  雪拉像是看不下去般,以痛苦的表情指出这点……没错,她非常清楚。无论是从牙缝间泄漏出来的低沉吼声,还是震耳欲聋的野兽咆哮声,背后代表的都不是只有斗志。

  从那些声音同样能够感受到无论战斗时的情绪再怎么高昂,都无法完全掩盖的痛苦……无论是在虚幻的月亮底下让筋骨产生改变、驱使变异的身体战斗,还是像现在这样让受伤的身体急速复原的时候──他都一直在忍受著与严刑拷打无异的剧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的荆棘在体内爬动。

  「据说正因为如此,许多半狼人一辈子都不会变身……Mr.威尔诺克就连现在这个瞬间,都在承受只要稍微松懈就会发狂的剧痛。区区一年级生之间的比试,有必要让搭档承受这种痛苦吗?」

  「────」

  这是雪拉超越敌我立场提出的忠告,但康沃利斯一听见这段话,从心里涌出的感情就瞬间失控,让她的视野变得一片空白。

  ──吶,费伊……为什么父亲都不称赞我?

  浮现在她眼前的,是过去曾多次目睹的光景。父亲与姊弟们笑著玩耍。然而就像是隔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般,少女只能远远眺望。她和担任随从的少年一起伫立在原地,不被允许加入那副景象。

  ──我愈是努力,愈是在学习上有所表现,父亲就愈痛苦。无论再怎么努力,父亲都不会对我笑……

  她只是希望父亲能对自己展露笑容。希望他能像对其他姊弟那样,用那只手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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