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调教它吗?用你那具比犬人还要柔弱的身体?」
卡蒂紧张到无法呼吸。面对这个如同预期的反应,男子深深叹了口气。
「因为可怜所以不要杀它们──不管哪个时代,都有这种不负责任的人。那些人自己完全不打算动手,只想获得拯救性命的肤浅满足感,假装不知道他们保护的对象之后会杀死多少人──一年级生,你叫什么名字?」
「……卡蒂•奥托。」
少女以僵硬的声音报上名号。男子突然露出理解的表情。
「奥托──喔,是『那个』奥托啊。这样就能理解了。即使是在由一群蠢货组成的人权派里面,那对奥托夫妇也算是特别夸张──真是令人同情。『你生错地方了』。」
就在男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奥利佛等人也赶到了现场。男子瞄了他们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在思考该如何介入的朋友们面前,出生的家庭被人贬低的卡蒂,愤怒地咬紧牙关。
「你对我父母的侮辱,我这次可以当作没听见──请你取消这孩子的处刑。我不会空口说白话。我之后会好好说服他,要他别再袭击别人。」
卡蒂拚命压抑自己的感情如此主张,但男子完全无视她的心境,忍俊不住似的笑了出来。
「……说服!居然说要说服!你打算和巨魔对话吗?听起来真不错呢!乾脆找个下午,和它一起在露天阳台同桌喝茶吧!」
「──不准笑!」
一道激烈的吶喊盖过了男子的笑声──卡蒂已经无法继续克制自己。她忘了对方是老师,狠狠瞪向男子。
「即使无法对话,或是种族不同……还是有能够互相传达的东西……!」
少女以祈祷般的声音如此主张。面对这份固执,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原来如此。严重到这种程度,确实是让人笑不出来。」
男子在低喃的同时,以极其自然的动作从腰间拔出白杖。
「──哀嚎痛苦吧(多罗尔)。」
他将白杖指向卡蒂,毫不犹豫地咏唱咒语──一接触到那股波动,少女的全身就感受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剧痛。
「呃……?咿、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蒂!」
少女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看不下去的奥利佛等人,立刻选择介入。雪拉挺身保护痛苦挣扎的朋友,以责备的视线瞪向男子。
「居然对一年级生使用剧痛咒语……?即使是老师,这么做也太过火了!」
「太过火?没这回事。学习本来就伴随著痛楚。」
男子像是在挥舞鞭子般挥动白杖,以毫不动摇的声音继续说道:
「无论再怎么高深洗炼的说教,都无法传入愚者的耳里,但所有人都会感到疼痛。愚者和贤者唯一相同的感受,就只有痛苦。所以如果少了这个,就没办法进行教育。」
男子以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个自己发自内心信奉的思想。奥利佛的背后窜过一阵寒意。男子在挺身保护朋友的五人面前,冷漠地宣告:
「我正在努力将那只猴子提升到人的境界。如果你们打算妨碍──就必须连你们一起指导了。」
男子散发的压迫感,让五人反射性地将手伸向杖剑,但与此相反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无意义的抵抗。
「…………唔。」
如今只剩下低头请求对方原谅这条路。奥利佛独自下定决心,将手从杖剑上移开……不难想像这个老师的「指导」一定和拷问没什么两样。与其让同伴承受这种折磨,他不惜忍受任何屈辱──
「请等一下。虽然我对您的信念感到敬佩──但只有鞭子的教育还是不太妥当。」
就在奥利佛下定决心要开口前,一道熟悉的声音介入了这个紧张的状况。少年惊讶的视线前方,站著一个其中一只眼睛被留长的前发盖住的女学生。这不是他们初次见面。她是在奥利佛等人于校舍内被卷入「侵蚀」的那个夜晚,送他们回宿舍的高年级生。
或许是她的发言有足够的分量。这次男子无法忽视,将注意力转移到女学生身上。
「你是四年级的密里根吧──有什么事?」
「是的,其实关于那只巨魔的处分,出现了歧见。我是来传达这件事──提出意见的本人也马上会赶来这里。」
密里根才刚说完,一个披著白色斗蓬的人就出现在她背后。皮特开心地发出惊叹。嘉兰德师傅宛如照进黑暗中的一线光明般来到这里。
「到此为止了,达瑞斯……透过剧痛咒语进行的指导,在五年前应该就被禁止了。」
「……是嘉兰德啊。我没打算扭曲自己的教育方针。比起这个,关于这只巨魔的处分,你有什么意见?」
叫达瑞斯的老师惊讶地反问。嘉兰德依序看向倒在地上的卡蒂和笼子里的巨魔,以严肃的表情回答:
「关于那只巨魔在游行中的失控,还没详细调查过原因。所以我提议将它当成证物,暂时留它一条命,校长也允许了。」
他所说的这段话,是能够阻止对方行动的确实根据。对方在最后搬出校长的名字,让达瑞斯不悦地咂嘴。
「太宽容了……你也要加入人权派那些蠢货的阵营吗?」
「不,关于亚人种的问题,我跟以前一样是消极的保守派……但被你认为是蠢货的人权派魔法师,势力也绝对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