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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的确是给人一种恐怖的印象。不过,那会不会纯粹只是昏暗的和式客厅气氛所造成的错觉呢?那明明是张笑脸,也确实是在笑,但那并不是想要让人感到害怕而雕刻,它是为了让演员在舞台上,演出微笑的老人而制作出来的面具。
路易斯却说它很恐怖。奈比雅原本想询问他,这句话真正的意思为何,不过在开口之前,就听见有脚步声往这个房间逼近。
其中一个脚步急躁、毫不客气,另一个却是郑重其事、中规中矩,还有一个是轻快、随性。一共有三种不同的脚步声朝著这里走来。
和式客厅的拉门被用力拉开。三双眼睛由走廊俯视著路易斯和奈比雅。分别是中年男子、看似流氓的男子,和一名年轻女子。
中年男子穿著和服,凸出的前额与炯炯有神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仿佛在昭告世人——他并非常人。
看似流氓的男子,体型像身经百战的士兵或是运动员,昂贵的西装随意地穿搭在身上。
年轻女子同样也是穿著西装,不过她刻意强调身体线条,合身的剪裁反而给人一种娼妓的印象。
穿著和服的中年男子,连句寒喧都没有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听说你是来谈有关『尘劫本记』的事情。」
看来这名男子大概就是角仓益次郎。
「让我们先彼此打声招呼吧。」
十岁的路易斯以沉稳的口气说完後,角仓略感羞愧地端正了坐姿。路易斯先报上自己姓名,然後介绍奈此雅。角仓也亲自报上名字,然後将看似流氓的男子山崎、穿著西装的女人彩本一一介绍给对方认识。
「接下来,就来谈谈『尘劫本记』的事吧。」
他不等路易斯开口就催促道,看来他对这本书籍相当地执著。
「是的,诚如各位所知,『尘劫本记』这本书已经被烧毁了……」
奈比雅暗暗自问,路易斯看起来比角仓还要沉著冷静……是因为自己偏心吗?
2
从那天晚上起,路易斯与奈比雅这对主仆就在角仓府逗留。
角仓得知本来以为早已丧失的『尘劫本记』,居然以电子档案的形式被保存下来,极为高兴。对於路易斯希望双方合作、将它弄到手的提议也深表兴趣。但路易斯提出的计策,却让他面露难色。
协商过程十分漫长,由於来访时已是傍晚,不久便到了晚餐时间。於是路易斯顺应主人的邀约留下来用餐,甚至还留宿。
奈比雅对主人的决定微倾著头,感到不解。
之前在佐藤家他们也曾被邀请共进晚餐,可是那次他却拒绝了。照情势发展,两人或许会获邀直接留下来过夜。
既然他婉拒了佐藤家的邀约,为何又要在角仓府留宿?毕竟住佐藤家,在各方面反而较有利不是吗?
当她提出这个疑问时,路易斯以不屑的口吻说道:
「那一家的气氛不太好。感觉就像是个放满温水的浴缸。」
这种比喻,让奈比雅不太能够理解。而她认为之所以无法理解,大概是因为自己本身没有入浴的习惯,因此也就无法跟路易斯有相同的感受吧!
奈比雅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在就寝前,角仓家的人也很理所当然地来请她前去洗澡。
「我是女仆。」
她的意思是说——她谢绝跟主人使用同一间浴室。
对奈比雅而言,这只是她用来拒绝洗澡的藉口。然而在角仓府,浴室不仅有分主人与访客专用,另外还有供住宿佣人使用的小浴室,因此她被带往那个浴室。
(没办法了。)
她只好认命进去。
平常,她纯粹是觉得没有洗澡的必要,所以索性不洗,要洗的话也不是不能。只要往头上泼水,消磨一段时间後再出去就行了。
正当她打定了主意,要开始脱衣服的时候,从更衣处外面的木头地板,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当时她刚脱掉围裙,正要将背後的拉链拉下。
更衣处的门『喀啦』一声,突然被打开了。
「哎呀,不好意思。」
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门口,她是角仓的亲信,名叫彩本亚矢。明明穿著一身西式套装,但不知为何,却散发出一种娼妓的气质。
「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她完全没有一丝羞愧的样子。不只如此,甚至还进入更衣处,也开始脱起衣服来了。
「那、那个……」
「我们可以一起洗吗?反正都是女人嘛。」
在奈比雅仍旧不知所措之际,亚矢已经迅速脱掉外套和裙子,身上只剩衬衫和内衣裤。
「我待会再洗就行了。亚矢小姐,你先洗吧。」
奈比雅动作敏捷地想把拉链拉回去。
「没什么好顾虑的呀。我们今後就是一起工作的夥伴了,让我们藉此机会,增进一下感情也好啊!」
亚矢将手放在她绕到背後的手上。於是拉链便违反了奈比雅的意愿,完全被拉了下来。
「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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