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二人解开手铐脚镣而蹲下。
(要先解开哪一个好呢?)
玲一瞬间感到迟疑。
他首先解开了美咲的脚镣,其次是凛的脚镣。
脚镣比手铐优先被解开的原因是,为了防范意外情形发生。就算依然戴上手铐,只要解开了脚镣,她们就能够移动。
还有,美咲比凛优先被解开则是因为他害怕去面对凛的视线。
当玲帮美咲解开手铐时,美咲对他说:
「顺便也帮我取回阿基米德。」
「不,这很困难。」如果它在敌人手上的话还可以交涉看看,但在现场并没有看见,那一定是放在敌人的巢穴吧。要叫敌人将它拿来这里,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
为了解开凛的手铐,玲只好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你还真慢呢,」
凛开口说道。她的声音也跟她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一样,让人无法从中看透她的感情。
「对不起。」
赔罪的话很自然地脱口而出。然而,对方却未对此做出任何回应。玲感觉到内心有一种被什么给紧紧揪住的郁闷,连正常呼吸都感到困难。
似乎就在玲帮美咲和凛解开手铐脚镣的时候,山崎则拣起了地上的方巾包裹,并将它拿到角仓的面前。角仓打开方巾包裹,将里面的线装书拿在手中。
角仓手持的书的封面上写着『尘劫本记』四个字。
(不可能会被识破的。)
玲内心如此确信。
角仓或许具有和算的知识,素养。
(网路上写说他是角仓和算术的宗师)
不过就算真是如此,他也无法一眼就看穿那是假货。因为,玲所准备的冒牌货是一本只换掉封面的和算古书。
因为玲偷拿了一本收藏在自家仓库里的书。玲虽然对古书不是很懂,不过这本他用来当作『尘劫本记』的赝品,对专门的研究者或收藏家而言,应该也是非常渴望得到的书才对。角仓将书阖上,抬头看着玲。
「你不晓得吧?」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对玲说话。他的声音充满着嘲笑的意味。
「我曾经亲眼见过『尘劫本记』。」
「!」
「我希望你既然要骗我,起码要准备更精巧的赝品才对。」
心脏的跳动急速窜升,思考彷佛与心脏共鸣似地开始高速运转。
既然他看过实物,那应该不用拿起来就知道是赝品才对。就算是用方巾包裹着,也不可能将单薄的书和圆木般的粗厚书卷搞错。角仓早就察觉那是赝品。尽管如此,他还是答应和人质做交换。也就是说,他认为免费将人质释回也无所谓。
是出于善意?不,并非如此,
一定是因为他觉得『尘劫本记』没有到手也无所谓。那么,他从一开始瞄准的目标就不是『尘劫本记』吧。那样的话,他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思考到此就停滞了,因为资料不足。「您真的什么事都了若指掌呢。」亚矢露出一种与其说是佩服,不如说是惊讶的表情看着角仓。「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对我们和算家而言这种程度的预测是很普通的事。」当讲到最后一句话时,角仓看了玲一眼,似乎是想说给玲听的。他是角仓流和算术的宗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但他也看过真正的『尘劫本记』。而且还具有看穿透玲内心想法的洞察力。在在都指向一个事实,他也是算法师。「原来如此,果然是这么回事。」
因为不甘心自己的想法老是被一语道破,玲也试着向对方暗示自己隐约推断出某些事情。
不过很遗憾的,这似乎没有对角仓造成多大震撼。他对玲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从和服袖子里取出打火机,重新帮雪茄点火。
「我是角仓流宗师。角仓益次郎。」
玲原来正要说这我老早就知道了啦,不过因为觉得这样讲好像很失礼,因此玲也自报名号。
「算法一关流算士。佐藤玲。」
一般,算法师只要互相报上名号之后,数学竞赛就开始展开。玲有些期待。好歹他是被称为宗师的人物,想必会出一些不好解的难题怪题吧。一想到可以挑战那些遗题,玲就开始感到兴奋期待。
不过,很遗憾地角仓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他报上姓名后就沉默不语,他似乎只是想强调一下自己而已。
玲期待数学竞赛(除了觉得好像很好玩以外)的危险状况……也是因为他迫切希望能脱离这种走钢索般
(如果他是那种会在这种状况下跟我堂堂正正进行数学比赛的人,一开始就不会从事绑架了。)
玲他们从一开始就一直处于决定性的不利状况。对方若是真的想要诉诸暴力的话,己方现在并没有与之对抗的物质力量。玲原本打算用智慧和计算来突破难关,但是对方是算法师,那连这场智力的对决也无法说自己就了占上风。
也就是说,角仓想藉由表明自己是算法师,让玲在精神上感受到压力,告诉玲说你没有任何希望。亚矢不了解角仓和玲的对谈的真正意涵,一副完全摸不着头绪似地微倾着头。
「所以,可以让这些孩子直接回去了吧?」
角仓没有答覆她,而是盯着玲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