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榭脸上浮现险恶的笑容,又加了一句:
“要是你还有命的话。”
普鲁士军官脸色苍白。拉斐特把五个普鲁士宪兵聚到饭店一角,用餐巾给负伤者包扎后,又用桌布把几个人的脚捆在一起。同时拉斐特还把桌布在桌脚上绕了一圈。这样多少能拖延一些他们逃走的时间。
“亚历克,把他们骑的马都放走。”
“知道了。”
亚历克摇晃着巨体出了门。不一会儿,马的嘶叫声,马蹄飞奔的声音,亚历克大喊大叫把马轰走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传来。拉斐特坏笑着对普鲁士宪兵们说:
“那么,各位勇敢的宪兵兄弟,想追我们就徒步来追吧。”
普鲁士宪兵们发出怒骂和诅咒的声音,但是长官成了人家的人质,他们也无能为力。
“给你添麻烦了,老板。”
拉斐特往沒被撞坏的桌子上放了十枚左右的金币。
“向英国人和吸血鬼,还有狼人他们问好。”
——这是蒙塔榭的寒暄。
在厨房里大气不敢出的老板终于小跑出来,把桌上的金币一扫,全部装进裤子口袋。普鲁士宪兵们大叫:
“老板,把我们放了,快把我们放开!”
收拾好金币的老板战战兢兢地开始解开捆住他们的桌布,但是想解开海盗式的死结,着实花了一番工夫。
Ⅴ
珂莉安几人从店里出来,沿着莱茵河的水流,骑马向南。莱茵河上游有个拐角。雾渐渐淡了,但还沒有消退,周围只是一片若隐若现的青灰色世界。抬头仰望天空,可以看到仿佛有一枚大银币浮在空中。太阳被厚重的雾之帘隔开,光芒也显得迟钝了。
“还好他们沒追上来。”
拉斐特骑着马说道。
蒙塔榭回应说:
“他们大概会先报告司令部吧。会有十倍于刚才的人数追上来呢。”
拉斐特点点头,看着他们的俘虏。
“那么,虽然是有点晚了,普鲁士宪兵的军官阁下,我想问问你的大名。”
双手的手腕被布条捆在马鞍前面的鞍桥上,军官不快地报上名字:
“我是宪兵大尉劳斯贝尔克。”
“多多指教啊,大尉,我们几个都不是值得报上姓名的人,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叫吧。”
“可恨的法国佬!”
“不错,你倒是个比我想像的更有骨气的男人。”
拉斐特是认真的,但劳斯贝尔克大尉应该不觉得被夸赞有什么可高兴的。他一定觉得对方在嘲弄自己。
“那么,大尉,关于‘双角兽之塔’,有些事情想要你告诉我们。”
自称劳斯贝尔克大尉的普鲁士军官含着恶意瞪着几个“可恨的法国佬”。
“原来如此,你们果然是拿破仑派的残党。想接近‘双角兽之塔’的,都是这路人。正经人不可能对那座塔有什么兴趣。”
在雾中,拉斐特小心地驾驭着坐下的马,带着思考的表情提出要求:
“大尉,你刚才所说的话,请再说一遍,用另一种表示方法。”
“什么意思?”
“我问你,被关在‘双角兽之塔’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劳斯贝尔克大尉1露出怀疑的表情:
“法国佬就会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塔里关的是什么人,你现在才知道吗?”
“你只有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还用问么,就是拿破仑啊。”
劳斯贝尔克大尉这句话一出,“可恨的法国佬”们交换了一下目光。不过,由于在雾中,彼此也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
这次是蒙塔榭发问:
“那是真情吗,大尉。”
“你什么意思?”
“大尉,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说着同样的话。提问的是我,你只有回答问题就好了。”
可能感觉到了蒙塔榭声音中的严厉,劳斯贝尔克大尉的脸色又发青了。
“怎么样,大尉?”
“塔里的囚犯就是拿破仑。至少我听说的是这样。我骗你们又能怎么样?”
“大尉,你见过拿破仑皇帝的脸吗?”
“沒看到过他脸,不过见过他。”
“从背后看到的吗?”
“不,基本上是正面。”
劳斯贝尔克大尉的声音起了微妙的变化。珂莉安注意到这点,却不明白为什么。蒙塔榭不快地皱起眉,诘问道:
“基本上是正面不就能看到他的脸了吗?”
“不,他脸上带着面具。”
“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