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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来说应该守护的是什么?”
“对你来说正义是什么?”
每次我问这样的问题,迦南总是一脸孤寂。
对于她的质问,我无法好好回答。要直接面对自己的脆弱是很痛苦的,但滞留在中东期间,我一直都去迦南的房子。
我们不说话的时候,就会拿桌面上的绳子玩。
看到我一个人在玩花绳,迦南睁大眼睛看着我。
“那是谁教你的?”
“妈妈……虽然是以前的妈妈。”
迦南皱起眉头。
“以前的?”
“现在的妈妈是第二位了。生我的母亲患病死了。我当时只有五岁,所以不太记得生母的事情了。”
“是吗?”
迦南的表情依旧不变地说。
“迦南你说父母都死了……”
“嗯,死在战争中。”
因为回答得太干脆,我玩绳索的手停下来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我慌忙改变话题。
“你有朋友吗?”
“没有……只有过一个同伴。”
她的过去式时态让我产生不祥预感。
“他被一个名叫阿尔法德的武器商人杀死了。报复那家伙就是我生存的目的。”
尽管嘴上说出了强烈憎恨的词语,但她的眼睛还是没有感情变化。为什么她会缺乏喜怒哀乐的情绪呢。”那个……叫阿尔法德的是什么人?”
“那家伙是披着恐怖分子外衣的破灭主义者。虽然那家伙不信奉神,但是不等于没有政治性思想。他只是为了筹集恐怖袭击资金而进行破坏活动。”
“就是说那人享受恐怖活动?”
迦南轻轻地点头。
“所以那家伙的位置经常转变。当你以为他跟中东恐怖组织有关系时,他却跟美国CIA有关联。”
“……这种事情跟我说,没问题吗?”
“没关系。那些事对你你这样的日本人来说,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
“怎么能确定没有机会呢。听到这种秘密,也许我会成为某些组织的攻击目标。”
面对我像小孩子似的怒火,迦南只是微微苦笑。被人当成傻瓜的确让人很不甘心。我动着手揩,用花绳作出了一座桥。迦南吃惊得双眼圆瞪。她的表现让我有点骄傲。迦南沉默地注视着我的手指动作。房间被沉静的氛围包裹着。
“……现在的妈妈不会玩花绳。”
我开始说出自已的事情。
“比起照顾孩子,更重视自己……但她并不是个坏人。什么挑选交往的男人、女人的人生由男人决定,她经常给我一些古怪的建议。不过我自己不讨厌啦。”
“能教我玩吗?”迦南低声说。
“呃?选择交往的男人的方法?”
“不是。”
迦南轻轻摇头,指着我手上的花绳。
“啊,这个啊。”
我把花绳拿下来,教迦南玩。经过好几个小时吧,因为非常感兴趣,所以迦南全神贯注地记住窍门。
“喂……刚才你说的同伴……是怎样的同伴?”
她玩花绳的手停下来了。
“……还是不要问比较好。听了你就不会来这里了。”
“没这种事。”我断然地说。
“即使我是恐怖分子?”
迦南认真的神情,让我无法反驳。
听到恐怖分子这个词,头脑中浮现的是在街上引爆汽车、带可燃液体到飞机上,或者以暴力处理事情的一群人。就算生活再和平,恐怖分子引起的悲剧在日本新闻中也时有所闻。
“就掉是为了义勇战斗,你们也是把我们称之为恐怖分手。对吧?”
迦南是想说恐怖分子也有正义吗?迦南的问题让我无法爽直回答。批判恐怖分子是简单的。但是世人都无法公正判断恐怖分子的另一面。因此我才对中东问题兴趣甚浓,哀求爸爸让我到这个国家来。
“……开玩笑的。”
“啊?”
迦南像在愚弄我似的,笑了笑。
“开玩笑啦,别在意。”
但我不认为她刚才的话全部都是开玩笑。就算说恐怖分手是太超过了,但迦南肯定置身于危险的世界中。证据就是她有着十来岁少女所没有的冷淡眼神。到底她看到的世界是怎样的、她越过了多少困难呢。那是生活在和平日本的我所无法想象的。
无论失败了多少次,迦南都没有放弃,继续挑战花绳。一个人孜孜不倦地牵动花绳。
“好,这样。”
用手拉着绳子,张开手掌。但是花绳还是一团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