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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
因为田中的死而被封锁的客厅,回响着爱那骇人的悲鸣。
那总是让人不愉快的高亢音色,这次竟然很不可思议地没让人感到讨厌。反而听到那惨叫,会让人有种类似被治愈的感觉。
大泽让心情平复下来,梳理一下现状。
为了得到抗病毒剂所必需的指纹认证和紧急用密码也因为田中的死亡而失去意义。就是说,马上得到抗病毒剂的可能性消失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感染UA病毒的玛丽亚死去。
在爱不断拼命喊叫的时候,大泽死命想着例外的可能性。虽然能有把研究所内的抗病毒剂用于玛丽亚身上的最好例外,但现在祈求的是超越这个例外的例外。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拯救玛丽亚。在他全新摸索拯救手段的时候,发现了“紧急解锁”。
只要拜托制造电子锁的厂家就能进入保管区域。为此必须得到公司六个股东的同意。大泽一回到书房就给拨通了牧野的手机。
“……什么事?”
牧野干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大泽把田中死了、玛丽亚感染病毒的事情无一遗漏地告诉了他。牧野被事态的急剧恶化吓到了。
“我想拜托你,马上召开紧急股东会议。”
沉默了一会儿后,牧野说:“……那不行。”
“为什么?你们想对玛丽亚见死不救吗?!”大泽愤怒地大吼,“不止这样!如果玛丽亚病发的话……”
如果玛丽亚病发的话……就算是假设,他也不想说出口。
“……UA病毒就会在东京扩散吧。但是有股东到海外公司去了,会议无法召开。”
面对严重的事态,牧野的语气却有点温吞。
“可以召开网络会议吧,不是还有很多手段吗!”
大泽拼命说服。
“连联络都困难的地方。如何有网络?”
根据牧野的说明,大越制药股东之一的纽约分公司社长,四月二十五日开始就下落不明。因为没有索取赎金,所以纽约警方以被卷入某种麻烦中为名,展开调查。
听到这里,大泽愤怒到极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种下三烂的谎言,我从来没听说过!”
“如果你觉得是谎言的话,就跟当地的负责人说说吧?”
两人的对话变成了像孩子的争执。现在要追究股东行踪不明的真相太浪费时间了。
“那就请找人代替那股东!”
“选举代理人需要很多手续。现在开始的话……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完成。”
明天下午就太迟了。就算召开了会议,玛丽亚也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了。
“牧野……你自己说出来也不觉得这种话太愚蠢了吗?”
“那也没办法吧!这就是所谓的组织!”牧业也急了。
“……就是说,要丢下玛丽亚……对吗!”
“不要这么说……我会尽量让代理人选早点定下来。”
说完这句话,牧野切断了电话。虽然他的语气一点希望成分都没有,但是到如今只有相信牧野了。
大泽坐在电脑前,静静地闭上眼睛。
就这样睡着了,到了明天早上所有事情都会解决了……如果有那样的魔法会是多么让人欢喜啊。但是现实不会那么善待人。无论闭着眼睛多久,绝望的状况都不会消去。反而心底那种不安跟焦虑更如泉涌。
大泽打开HIME的交流网站,点击了告示版的页面。上面写着“HIME占卜”的崭新大标题。作出跟平常不同的行动,是让心情冷静下来的一个方法。最初只是慢慢地浏览,然后慢慢增加速度。他想让自己投入到其他事情中。
玩了HIME占卜。
结果是……不关心四周的没用人种。
说得很正确。
我只对自己的世界有兴趣。
所以无法得到妻子跟部下的敬爱。
两个女儿也是一样。
我到底对什么事情才有兴趣呢。有很多朋友吗?将来的梦想是什么吗……
一无所知。不,是不想知道。
真是不尽责的父亲。
大泽停下了输入密码的动作,脑海中浮现了玛丽亚跟瞳小时候的样子。发上系着粉红色蝴蝶结,喊着“爸爸”“爸爸”,像小狗一样围绕在自己身边。两人的表情中都传达出对父亲的绝对信赖。被人粘着的感觉原来是这么让人期待的,大泽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情。
作为父母被孩子倾慕会感到无条件的喜悦,有种不可思议的温馨感觉。但是他也曾经为这种父母情绪困扰。尽管一直只对病毒研究感兴趣,但孩子的分量在心里不断扩大,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因为自己一直追求风一般的生活,所以这种不安定的摇晃状态让他觉得郁闷。
讨厌自己这样的人。
但是却毫无办法。
因为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