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的确是真正的呢。”
杰克很干脆地承认了这一点,连加纳也颇感意外。
“为了让别人信任自己而拼上性命,建野这个男人是个真正的间谍啊。”
加纳顿时气得无话可说了。他一边紧握颤抖的拳头,一边拿出了手机,尝试给建野打电话。然而在呼叫音响过五下之后却被切换成电话录音模式了。
“绝对是有理由的。建野先生早就对这起赎金绑架案抱有怀疑……建野先生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线索。”
加纳仿佛要说给自己听似的沉吟道。
那是今天上午九点的事了。
为了前往车站前十字路口蹲点,加纳和建野正并肩走在涩谷警署的走廊上。
“建野先生,我们一鼓作气努力干吧!”
想到自己能参与这样的大事件,加纳的心情就自然紧张激动起来。
“你太紧张了,本来能看见的东西都会变得看不见的。”
建野拍着他后背说道。听了这句话,加纳突然明白了。
“您是说交接赎金的地点吧?选择在忠犬像前交接的确是很可疑。”
“……五十分吧。”
建野直白地说道。
“我所在意的是,他们指定由妹妹充当赎金交接者的理由。”
加纳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是因为女性比较容易应付吗?”
“三十分。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那母亲也当然可以。引起我注意的是大泽家的女儿是双胞胎这一点。让一个跟被绑架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交接地点,我总觉得在这里面隐藏着犯人的某种意图。”
两人从涩谷警署的玄关来到了外面。在林立的高层建筑上,展开着一片蔚蓝的天空。
“在如此爽朗的天空下,今天也发生了无数的事件。即使解决其中一件,下一件也会马上接着发生。为什么人类这种生物非要犯罪不可呢?因为想要钱而绑架……想到当事者父母的心情,实在是受不了。”
在前往涩谷十字路口的途中,建野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起来。
“我的老爸是个严重酒精中毒的醉鬼,家里总是一片狼藉。怒骂声和暴力,贫困的生活和酒臭,老妈的哭泣声……我因为讨厌回家,每天都尽量在外面玩到很晚很晚才回去。”
听到建野突然说出这种个人话题,加纳也吃了一惊。以前就算跟他一起去喝酒,建野都完全不会说半句有关自己的事。
“老马因为过于辛劳,在我念小学的时候就过世了。父亲的酒瘾就更是变本加厉,简直衰弱得像块破布一样,最后也是我看着他死去的。总之,我的童年时代简直就是不幸的代名词。”
虽然嘴里说得很平淡,但是加纳却非常理解建野的痛苦心情。
“加纳……我到了这个年纪,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我想这都是因为我心目中根本没有幸福家庭的印象造成的。”
建野并没有露出寂寞的神色,只是默默地眺望着涩谷的晴朗天空。加纳之所以对这番话有所共鸣,也许是因为他的父亲也是早早去世的缘故吧。
“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能守护他人的幸福啊。”
注视着建野的背影,加纳暗自无言地点了点头。
※※※※※
外国人犯罪团伙的聚集地,就位于代代木公园西南边的富之谷附近。
在那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似的杂居楼房前面,挂着一个怪模怪样的招牌。那正是集中了来自各种国家的外国人,称为犯罪温床的一家酒吧。在加纳他们面前,正延伸着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我先上,你给我当后援。”
杰克从西装的怀里你逃出了手枪。那是FBI和CIA常用的扁平型格洛克手枪。两人一边举起手枪,一边慎重地向前移动。在来到最尽头的木制门扉前的时候,杰克向加纳打了个眼色。加纳轻轻点头,杰克就猛地一脚踹破了那道门。
两人一口气闯进店内,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呜?!”加纳不禁发出了呻吟声。
店内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两人静静地向他们走近,却感觉鞋底有一种滑溜溜的感觉。就好像下了一场血雨似的,地板上有一大片红黑色的水洼。两人确认了一下仰面躺在地上的男人,发现那正是进行公文箱接力的外国人。其颈部有一道仿佛被红色颜料划了一笔似的伤口。从那伤口敞开的深度看来,凶器应该是相当锋利的。他们又继续检查其他的尸体,发现每人的伤口都分毫不差地出现在同一位置上。对于这种仿佛用标尺量过的杀人行为,加纳顿时感觉到一种至今从未有过的战栗。
难道……这全都是由一个人实行的?
由于杀害方法实在过于相似,不管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团体作案。可是在这个前提下,犯人就肯定掌握着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杀人技术。毕竟他在持小刀面对十几人为对手的情况下,也依然能如此准确地割断全员的喉咙……
“……他们被杀死后应该还没过多久。”杰克根据血液的干燥状况作出如此判断。
加纳在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慎重地在店内巡视了一圈。柜台后面,桌子底下……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见到玛丽亚的身影,也没有发现杀死外国人团伙的犯人潜藏在某处的迹象。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