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啦。
我难受得想要放声大喊。这是报应吗?将初中三年花费在愚蠢行为的报应还没结束吗?家庭已经产生裂痕,我迷失了人生的方向,照片流传到几百人的手中……即使这样还是得继续赎罪才行吗?
声音似乎停止了。她离开了吗?
我冒失转过头去,然后马上感到后悔。良子依然站在那里不动。
“一郎,搜寻者理解了。”
“理、理解什么?”
她转变成像是在嘉许我的态度。
“确实考虑得不够周详。在此致歉。”
“事到如今才这么说……我并没有生气,所以不用道歉。”
“搜寻者也稍微能够理解现象界人的价值观。”
拐杖的前端忽然从长袍之间露出来。上头有好几个盖子,她以指尖弹向其中之一。
随意塞在里面的钞票,随着内部压力的释放纷纷探出头来。
“还没有支付报酬给你。”
钱——
现金、纸币、钞票。大量的万元钞。正如我之前所目击的,目测就有好几十万的这些钱,被她全部挖出来递到我的面前。
“啊?啊?”
“这些全部属于一郎所有。所以……”就像是认定这样能解决一切似的,“继续帮忙吧。”
在这个时候袭击我的恶寒,凌驾于所有至今体验过的类似感觉。
“……你是认真的吗?”
“货币是可以筹措的。虽然没办法无限提供……但如果是这种程度,只要一郎持续需要……就给得出来。马上支付应该是不可能,然而可以在近期支付。”
“慢着。”那是谁出的钱?“这是你爸妈的钱吧?”
“双亲对搜寻者而言并不存在。”
“不行,即使是开玩笑也不准这么说。”
“这是事实。这个世界没有搜寻者的亲人。名义上的双亲是存在的……然而终究只是一种拟态。”
为什么会像到这种程度?我好想如此大喊。我体验到了自己的缺点被扩大摆在面前的感觉。如果她是男生我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你是笨蛋吗?”
我下意识站了起来。我伸手指向门,将心里的愤怒加诸在语气之中用力说道:
“给我出去,不准再找我说话。”
“……啊。”
无论是什么时候,话语都无法完全传达内心的想法。
自己心中的路,绝对不会通到对方的心里。即使是相互理解的两人也是如此。没办法像是寄送图片那样。
然而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愤怒分毫不差地传送过去了。同时我也感到一种刀刃深深埋在肉里的不悦感。
良子将视线落在脚尖,轻声说着“……换句话说……”之后,就转过身去小跑步离开教室了。随即我全身失去力气,整个人垮在椅子上。
“为、为什么?怎么了?”
坐在斜前方的子鸠同学,以讶异的表情转过头来。
问我为什么?我怎么可能答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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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的午休时间,我从学校食堂回来之后,发现抽屉放着一张折起来的纸条。
这种隐密性是女生特有的作风,适当撕下笔记本的一角随意写成的这张便条纸,我马上就知道是大岛写的。
【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刚才奋战的光牙同学做为表扬!马上以鼠标点选老地方吧!趁别人还没发现之前快冲啊!】
她在调侃我。然而我非得去确认不可。
老地方……指的是那个阶梯转角处。那里目前放着某种东西。大概是与当年往事相关的,某种致命的东西。
我马上前往那个地方。三步并成两步冲上阶梯。转角处什么都没有。我继续往上爬到通往顶楼的小空间,发现那里放着一个之前没有的大纸袋。
我战战兢兢看向袋内。
“……!”
里头放着比我所预料还要过份许多的东西。
要把我推落深渊非常简单。不需要准备猫的尸体或是一大群昆虫。
只要发几封短信给朋友,问出嘲笑佐藤一郎的时候绝对要提到的必要道具所在处就行了。
当年我总是把这个东西藏在校内。在毕业之前不知何时失踪的这个东西,肯定被怀抱着恶意的某人回收保存了。在毕业之后的那段假期之中,曾经有人要把我找出去。虽然当时我无视于这个通知,不过要是我前去参加的话,肯定会实施盛大的毕业恶整典礼吧。
非得要处理掉才行。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之前。不能拿进教室,因为我不认为大岛会袖手旁观。如今只能就这么溜出学校了。必须拿回家里砍碎烧掉才行。
我把纸袋背在肩膀上,必须在老师没发现的时候逃离学校。
结果……逃离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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