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扬顿挫,以甜美的细语声说出我的名字。我真希望是某个地方出错了。
令我惊讶的事实接踵而来。
光是被她以普通的语气称呼,居然就有某种缓缓渗出的情绪席卷我的内心。
和子鸠同学叫我名字的时候比起来,居然有着更强烈的冲击。
更重要的是,原本如此坚固的妄想之墙,居然这么轻易就开了一个洞——
“……太没有戒、心了吧……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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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规模的恶整继续进行着。无论是针对我或是针对良子。
藏东西,扔球,露骨的失笑,负面的传闻。这都是我曾经走过一次的路,所以没有新鲜感。我并没有特别对此感到难受,至于良子更是若无其事。
那笔钱已经让她放在家里了,加上现在身上穿的东西都是便宜货,所以遭到的损害轻微得算不了什么。
有一次,曾经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天我比较早来到学校,发现虚空木下正在把黑板上的低俗涂鸦擦掉。我马上就察觉到黑板的涂鸦是以谁作为题材,不过比起涂鸦,木下的行动更令我感到惊讶。
“我说啊,你不用这么做没关系的。不然你会被波及喔。”
“说这什么话,佐藤!平常都是你在保护大家的生命,这种程度的回礼不足为提的。”
“并没有保护你们。我连这么一丁点都没有保护你们。”
“何况吾辈是世界的统治者,对于这种不道德的举动无法放任不管!”
“……这样啊。”
我很感谢他这么亲切,但我实在无法率直感到高兴。
黑板出现涂鸦,就代表着攻击的规模大幅提升了。如今再也不是暗地进行,而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光是一直没有效果的私人物品攻击或是轻度的暴力接触已经无法满足,所以主谋集团做出了这个英明的决定。
由于预测到事情会越演越烈,所以我很想在事前采取应对措施,然而我并不是预防恶整行为的专家,我只是遭受恶整行为的专家。
我只想得到找天公帮忙。
应该不会演变得太过份吧。或许我并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眼里。
在我如此袖手旁观的这段期间,恶意确实将包围网缩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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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的桌子因为油性奇异笔而化为无耳芳一,这是隔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注:无耳芳一是曾经在身上写满符咒的日本高僧。)
“好过份……”
我第一次看见对他人恶意颇为迟钝的子鸠同学将愤怒显露于言表。
这也代表涂鸦的内容有多么过份。
良子呆呆看着桌子,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原本以为她的态度一如往常,不过样子有点不一样。
“可以吗?要不要跟我的桌子交换?只能撑一阵子就是了。”
“……不成问题。没事……”
她这种与平常有些不同的态度使我胆寒。连我都不知道这个家伙身为人类的界线位于哪里。良子不会以阶段性的方式显露出内心的脆弱。
“这是很大的问题啦,要把这件事提交到学级会议才行。”
“……唔~嗯,这就难说了。”
自己被恶整的事情被当成议题,这是最能让一个人感到失去尊严的瞬间。何况顶多也只能解决表面上的问题。
“一郎同学好冷漠,你看上头的涂鸦这么过份耶,你看!”
由于良子是女生,所以大多是与性有关的涂鸦。应该说几乎都是。其中也有相当惨不忍睹的内容。我以直觉就知道凶手是女的。该怎么说呢,这是女性的恶意。
“……不能原谅啦。”
子鸠同学的眼眶含着泪水。行凶集团是和子鸠同学交情很好的高桥组。关于这一点,曾经属于贵族集团的两人似乎并不是没有察觉。我希望避免他们两人被波及。
“总之至少用水擦一下吧。”
既然伊藤如此提议,我也不能没有采取行动了。
“这个要用松香水才擦得掉。”有经验的我如此表示。
“松香水。哪里会有这种东西?美术室?”子鸠同学说道。
“去附近的厕所——”
“我有模型用的松香水。不介意的话就借你们吧。”
说话的是坐在伊藤右边的浪子吉泽。吉泽把装有松香水的容器扔向我。
“……感激不尽。”
自从开学以来,我和吉泽有着会在体育课同组的交情。
我打从心底憎恨着体育老师“随便两个人一组”的这个命令。我认为这是教师公认的拷问。高中第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我率先找了(大家似乎都敬而远之的)吉泽同组做为对策。依照经验法则,与这种类型的人一对一打交道的时候,其实颇能维持正常的来往。实际上也真的是如此。
“抱歉,那我就借用一下了。”
应该趁现在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