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艾伦提出打算潜入这所位于首都郊外的升学学校时,我还大吃一惊,但在提议付诸行动后,我才发现学园的确是蛰居的最佳场所。环境封闭,团体之间的连带关系淡薄。表面上看处于严格的管制下,但校园管理绝对称不上完备。所以,这里完全没有针对伪证和入侵的防备。不,与其说不害怕这些事态,到不如说学校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态发生的可能性。这就是一个单一民族的治安国家所持有的慢性危机管理的漏洞。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正是问题所在。
“还是……很麻烦啊。”
听到这句话,艾伦好象显得有些生气,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不管怎样,听到我的回答后,艾伦仍旧向礼拜堂走去,像往常一样在放学后例行公事。我也像往常一样跟在艾伦身后。
眼前出现了一幢古色古香的砖瓦结构建筑,与钢筋水泥结构的校舍截然不同。
旧礼拜堂……
这所仓学园的前身是圣·仓女子学院。据说,这所学校是在昭和末期从基督教系的全宿制女子学校转变成男女同校的升学学校的。
这块地区被树林包围着,不穿过复杂的校舍楼房是无法来到这里的。重型机械很难搬运到这里,直到现在还能看到一些尚未拆毁的房屋。这些建筑当然都已经严重老化,变得十分危险,所以学校禁止学生进入这片区域。即使校方并未禁止,由于这里的气氛有些恐怖,所以也不会有人愿意来的。
然而,艾伦好象有时会偷偷跑来这里。虽然历史上的基督教学校制度早已废除,但仓学园的教育理念仍旧建立在基督教的基础之上,这从校歌及校规的条文中就可以找到明显的痕迹。艾伦转入仓学园后,与宗教不期而遇,对她来说,这次邂逅仿佛具有重大意义。
作为旧态的遗痕,这所学园设有可以随意参加的神学讨论及赞颂歌小组,艾伦对这些活动的参加乐此不疲。这种热情在以前的艾伦身上是难以想象的,但与狂热地盲目崇拜又存在着很大不同。
从她的情况来看,与其说是产生了信仰的对象,倒不如说是她是被宗教哲学的一面吸引住了。对于拥有共同信仰的交际,她仿佛并不感兴趣。也许对于艾伦来说,一个人沉浸在这个寂寞而又静谧的礼拜堂中才是最重要的事。
也许对于艾伦来说,这种寂寞的静谧感觉就像是置身于神的宫殿一样。虽然没有进行过深度的交谈,但如果拥有她那些经历的话,对教义的接受方式及信仰的存在方式都会与常人存在很大不同。
艾伦跪在祭坛前,向已经开始腐朽的圣人像默默祈祷。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丝毫不加粉饰的沉默,正是这种沉默才最为打动人心。此前谈论藤枝美绪时,她的冷静语气还能让人联想起她曾经身为杀手时的模样……但如今,这个向着圣人真挚祈祷的艾伦令人完全无法联想,她曾经竟然被称为最强的杀手Phantom。
“你……变了。”
“没有你变得多。”
艾伦结束祈祷后站起身来,低声说道:
“自从来到这个国家后,你……真的变了许多。”
“……是吗?”
“一眼就可以看出,你的心已经不设防了。”
“…………”
“故乡肯定就是这样的。”
艾伦眼中浮现出略带悲伤的神色。
“我不希望你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我只希望你最好能够永远忘记。”
“你还是放不下Inferno的事……”
“是的,我一件事都忘不掉。”
“……为什么?”
在这个国家安稳度过的每一天都令我感到心情愉快,我还以为这种日子已经治愈了艾伦心灵的创伤。但看来我错了。她的心与身在Inferno时相比仿佛没有什么变化。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又抢在她前面了。
“因为一切都属于地球另一侧发生的事。”
艾伦一边倾听着我说话,一边返回到忏悔的姿势。
“我还没有忏悔完呢。”
“……”
的确,如果艾伦要忏悔的话,内容恐怕会多得令神甫都处理不完。
“……你在对谁忏悔?”
“我在直接对神忏悔,我总有一天会见到神的。”
总有一天会见到神……在那一天来临之前,艾伦恐怕会一直在这种孤独的静寂中继续祈祷。不知道这一天会在什么时候来临,但这一天必定会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会通过他人之手,祈祷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我在外面等你,今天一起回去吧。”
“好的。”
我不想打扰艾伦。出于这种考虑,我选择在礼拜堂外等待艾伦。我坐在生锈的长椅上,回想着藤枝美绪刚才在屋顶上对我说过的话。
(我这样的女孩不行吧……)
藤枝美绪像小动物一样胆怯、畏首畏尾,任由掠过屋顶的风刮过自己的身体。她的话令我反复回味了很久。
如果说我理解她的心情,那完全是在撒谎……但并非完全无法想象。她恐怕从来没有像那样对一个男人表明自己的心事。她对每一句话都字斟句酌,甚至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每一句话都关系到她人生中的一切。
我一边苦闷地烦恼着,一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