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只顾各谈各的灰原和两名中年男子也过来吃点心。「别客气,请你们继续聊你们的。」他们果然还是将咱们摒除在外。不知不觉高朋满座,一边繁忙地来回于烤炉和作业台之间量产点心。「我还没请万城小姐吃……」一边发出如此牢骚的静姑娘不时露出落寞的侧睑。
「咦?你也是?」
「没错。那个确实是那一天。」
「咦?咱们也是喔!」
咱们就被万城小姑娘干涉问题而屈就放纵她、抑或获得救败、抑或被她捣乱得一团糟的事进行交流。忽然发现到了一个共通点。不知何故万城小夜她——
*
两名中年男子所安排的黑色出租车——应该说比较像是高级租车。由我、日野健、美佐季小姐、三老人宽敞舒适地坐在后车座。再次于黑暗的夜空下奔驰。现在时间是01:30,再加上肚子也填饱了。昏昏欲睡的加盟者们为了撑住变重的眼皮费尽千辛万苦。
「万城小姐她每个礼拜都在同一个晚上出没。」
这是加盟者们凑在一起讨论后得知的事情。万城小姐并不是把预定分散到数天晚上进行。而是固定一个礼拜一个晚上出来活动。也不顾这么一来会异常忙碌。到底是为什么?我再一次抛出疑问。
「虽然万城小姐有资金力和出身等数不清的疑点。不过为什么她一个礼拜只出没一个晚上?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了。」
「确实……」
「也因为这个缘故她总是慌慌张张的呢。」
「繁多的杂务则全部交给灰原处理。」
被两名大叔左右包夹坐在前座的灰原先生散发着威压感回过头看我们。无意回答我们的问题的灰原先生,准备带我们到某个地方去。贴有隔热纸车窗外头的风景带有一种会刺痛胸口的寂寥感。总觉得今天一直在搭车。仔细一想,万城小姐的滥用出租车的坏习惯也是为了能有效率地在分散的『夜』之间移动。明明先前那么有冲劲,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呢——我怀抱着有如舒芙蕾般膨胀变大的不安,身子靠在屁股沉入的座位上,强忍的呵欠从德井老爷爷的一中泄出,感染了所有人,我也用手指揉了揉眨个不停的眼睛。
真的累翻了。
我们所有人都因为疲惫而没了声音和力气。
真的累翻了,与我的意识相违背,身体昏沉沉地睡去。
「到了。」
被灰原的先生叫醒,我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过了一瞬间?还是十几分钟?我在形同摇篮的租车里打起了瞌睡来。其它的加盟者们感觉跟我一样。以惺忪的眼睛张望四周。
我也揉擦朦胧的双眼,窥看外头的情况。租车孤零零地停在一户地处偏远郊区的老旧公寓前面。
我们在灰原先生的带领下搭上了公寓的电梯。来到油漆开始剥落的公寓六楼,有一群黑色西装男众众在其中一房的前面。
「这里就是万城小夜居住的地方。」
「还挺……」
「朴素的住家不是吗。」
我们在西装男们的注视之下走进房间,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
悬挂在室内的丧礼用黑白帷幕,渗透到空气所有细节里的烧香的味道。外面的人是来祭吊的?在格局狭小的室内深处,有一座祭坛设置在四坪左右的和室中,祭坛前——则放有一具白色的棺木。
「喂……这是什么啊。」
「难道『棺木之中』指的是……」
「一如『棺木之中』字面所示的意思吗?」
「骗人……」
我的眼角冒出了一团又热又湿滑的东西。祭坛上过剩地充斥着菊花、百合、洋兰等供花,棺木的四周只有摆放几张零星的座垫,一个人也没有。
灰原毕恭毕敬地打开棺木上双开式的小窗口。
我们围绕在棺木旁。讨厌,我的泪腺溃堤导致视线中泪水泛滥成灾。棺木里头有一张苍白、动也不动的脸。
万城小姐——万城小姐。不会吧?
我立即闭上眼睛。
不会吧——现在仍是夜晚呢。明明是你活跃的夜晚呢。
你却睡着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厄啥……」
「厄怎么回事,咱不懂。」
「灰原先生呀,麻烦你说明吧。」
美佐季小姐和老爷爷们颤抖着声音。
「如你们所见。吸血鬼结束了其生涯。」
「我们想知道的不是那个吧,」
日野健感情用事地怒吼。
「这里是灵堂,保持肃静。」
「少开玩笑了……这个女的是谁啊?」
咦?谁?
我重新窥看小窗户。视野一片白浊朦胧。
啊,隐形眼镜。散光用的日抛式隐形眼镜因为泪水从眼球移位,偏到旁边去了。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