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进少年感化院。为什么妈妈当时会过得那么荒诞——不管再怎么问,妈妈也从来没有回答过一兔心中的疑问,长大后一兔也渐渐了解到世界上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于是也放弃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头。
自从一兔的姐姐和一个暴力男结婚后,妈妈看起来变得更加憔悴了。也许是压力太大的关系,她对一兔的态度也越来越严厉苛刻;如此一来,一兔也自然会刻意避开与妈妈共处。不知不觉间,母子两人连话也说不上两句了。
今天一和放学回来的一兔四目相交时,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妈妈无意识放松了紧绷的肩头。她大概也察觉到一兔最近在学校过得很快乐吧;突然间,一兔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妈妈老是爱理不理的,不由得心生歉疚。
「嗯,学校很开心啊。」
「那就好。」
「我也交到朋友了。」
「这样啊……」
该怎么说呢,佐佐木一兔是个非常不幸的家伙。
至今为止的人生,一直都跟不幸脱不了关系。
一旦稍微发生一点好事,马上又会急转直下,掉入不幸的深渊。现在会这么开心快乐,说不定正是什么危险即将发生的前兆——一兔不得不这么想。
危险——
若说会被卷入什么危险,应该就是跟帕拉贝伦有关的事吧。吃完晚饭的一兔回到房间,启动自己的P•V•F。伸平了右手召唤出心之枪。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凭空出现了装甲与零件,开始一一组合成形,眨眼瞬间,一兔手上便出现一把巨大枪械。
六八口径的危险兔子。
——话说回来,<帕拉贝伦>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自称是「学姐」的少女到处散发一种不可思议的药锭。只要吞下那种药锭,就能让体内超人般的战斗能力得以觉醒。可以将自身的精神力物质化,是种教人不敢置信的超人神力。这种异常事态就在一般人不知情的状态下默默进行着——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咚咚」敲了两下。是妈妈的敲门声。
「等、等我一下!」出声响应后,一兔连忙停止正在运作的P•V•F机能。心之枪化作细如尘埃的光纤粒子飞散消失了。待连残渣都不复见后,一兔才对站在门外的妈妈说:「可以进来了。」
「……我帮你泡了咖啡。」
妈妈的表情不知为何有点尴尬。
「一兔也到这种年纪了,妈妈以后会注意的。」
——啊,她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啊,不是的,我并没有……」
我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啦——
「没关系的,你慢慢来吧。」
母亲听也不听一兔的解释,迅速地走出房间。
一兔一脸懊恼的坐在床上。真是讨厌,为什么我非得觉得这么尴尬不可啊……?
(算了,不要想了……)
一兔重新振作精神,思绪又回到帕拉贝伦一事上。
问题就在于,附近的其它高中还有另一个帕拉贝伦团体。桑园高中,由西园寺辽子所率领的帕拉贝伦「战斗集团(Flight)」。西园寺辽子、还有她的部下们到底抱着怎么样的想法——
一兔认为,现在这种时刻,我们这些同是帕拉贝伦的学生真的不应该再相互争战了。一定有什么更庞大的阴谋在前方伺机等待着——如果不是这样,那帕拉贝伦的「力量」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我们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帕拉贝伦们之所以存在,绝不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一想到这些事,就算夜深了也难以入眠啊。
4
真的一夜无眠后,连一兔自己都不敢置信,居然一大清早就来到学校。
(我真是傻了……)
居然这么开心地一大清早跑来学校……
虽说晨间活动时社团办公室里就会有人走动,但今天一兔实在来得太早了。早到学校的大门和各个出入口都才刚开放没多久,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来了。空气很澄净,太阳也还没完全升起,整片天空透露出一抹沉稳的气息。既然这样,一兔当然得好好享受一下大清早的校园时光啰。
这么早,学校里当然不会有别人在。有些校务人员虽然已经开始工作了,但他们并不会靠近教室这边。
没有其它人的静谧走廊上,只有一兔一个人默默伫立着。笔直的走廊看起来比平常时候更漫长无止尽,真是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就连教室似乎也比平时宽敞许多。只是少了嬉闹的人们,周围的时间就彷佛静止了般,一兔正细细体会着这种宛若时间停止的错觉。
「…………」
这是什么感觉?
走在静谧的学校里,忽然有种类似寂寞、又令人雀跃、搞不清楚所为何来的骚动情绪涌上了胸口。一兔无法为这种怦然鼓噪的情绪填上合适的形容词汇。
老旧的黑板、已经没办法擦得很干净的板擦、从窗口洒进的淡淡晨曦、还有在晨曦中轻轻舞动的清晨尘埃、用拖把稍微清理过的木质地板——不过是换个时间,这些早就习以为常的风景,居然恢复了原本该有的光辉亮丽。
「嗯……」
一兔环视了周围一圈,确定真的没有其它人在场后——「好……」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