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松江已有一段时日,一路多得是机会下手杀他。
冬马为了查明一路的企图,便出言试探:
“我的项上人头有什么价值,值得你来讨?我和我外公不一样,就算你把我的头颅吊在河边,也不会有人喝采。”
“我岂会将你的头颅吊在河边?这么做毫无意义。待我砍下你的头颅,便会将它好好冰冻带回。你似乎不知道自己拥有庞大的魔力;你脑袋里的脑浆,可以成为炼制秘银的动力。”
“秘银?你在说什么?”
“你是将死之人,用不着知道。”
一路掀起嘴角,露出了冷酷的表情。见状,冬马恍然大悟。
“杀了鸢巢先生的也是你?”
一路笑道:
“很可惜沙你猜错了。动手的不是我,而是主公。”
神藤俊朗的脸庞闪过冬马脑海,他立刻联想到极可能去了松江城的伊织。他知道伊织和自己不同,不会轻易落入圈套,但难以克制的不安却伸出利爪,紧紧揪住他的胸口。
“鸢巢假意入伙,却突然出手偷袭主公,反而被主公所杀。顺便告诉你,奥野和鸢巢之死毫无关联。”
“既然谨一郎不是凶手,那他现在人在何方?”
“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是来刺探另一件事的朝廷鹰犬,我瞧他泄底泄得正是时候,便杀了他,让他背上天魔党幕后指使者的黑锅。”
“只可惜你的脚本写得太差,我根本不相信。”
冬马讥讽道,然而得知谨一郎已死及他是幕府密探之事,却让冬马的方寸更加大乱了。
“我们就聊到这儿吧!别看我这副模样,我可是个大忙人呢!”
一路朝着冬马的脸吹了口白色的气息。
“我就大发慈悲,让你选择自己的死法。若你不想提心吊胆地等死,我就立刻把你的头颅砍下;如果你怕痛,我就先冻死你,再砍你的头颅。你要选哪样?”
冬马朝他吐了口口水,代替回答。
口水飞到一路的脸颊上,还来不及流下,便冻成了白色。一路用手背轻轻一抹,口水便化为冰尘,飘散于空气之中。
“冬马,你两个都不选,也未免太任性了。”
一路冷笑,动了动下巴,周围的蒙面男子便举起刀来,逼近冬马。
“把草鞋脱下。被弥平看见了,可会挨骂的。”
冬马变成青紫色的嘴唇带着笑意。一路微微歪了歪脑袋。
“这也是说笑?”
“什么意思?”
“莫非你以为弥平没反叛你们?”
“那当然。像他这么会烧饭的人,岂会是你们这些鼠辈的同伙?”
一路高声大笑,笑声响彻屋内。
“你还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烂好人啊!除了弥平以外,还有谁能向我们通风报信?说话之前还是先用用脑子吧!”
冬马皱眉,一路像是安抚狂躁的马儿一般,拍了拍他的脸颊。
“不过你放心吧!他随后就到。到了地狱以后,要杀要剐就随你处置了。还是你要他替你烧饭?”
冬马无视这个无聊的问题,问道:
“既然是同伙,为何要杀他?”
“今天他能背叛你们,明天就能背叛我们,这种人岂能留下?”
“狗屁不通。叛徒不可信,那你自己呢?”
“我和神藤大人是一心同体,就好比棋路,而弥平只是棋子,岂可相提并论?”
一路皱起眉来,摇了摇头,离开冬马身旁。一名蒙面男子上前,站在冬马正面;他刻意还刀入鞘,看来是为了使拔刀术来提升剑速。
“混帐!”
冬马恨不得破冰而出.无奈身体为寒气所麻痹﹒动弹不得。
“永别了,冬马。你的死不会白费的。”
男子沉腰扎马,握住刀柄。一路右手高举过头,只消他手一挥,冬马便人头落地。
“小田切大人!小田切大人!”
正当此时,内堂突然传来弥平的声音。
一路放下了手,叹了口大气,恨恨地瞪着声音传来的方位。
“真是个扫兴的家伙。你们之中先派个人去送他下地府吧!”
一名男子应声而出,找寻弥平去了。一道道开门找人的声音依序响起,逐渐远去。
“快逃!弥平!他们要杀你!”
冬马绞尽剩余的力气叫道,但内堂并未有任何反应。
“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一路恨恨说道。就在此时,弥平的哀嚎声响起,紧接着是有人倒下、压破纸门的声音。
“可恶……”
冬马喃喃骂道,闭上了眼睛。从行凶现场奔回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伊织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