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空空如也。”
冬马瞥了灶台一眼,上头有只圆滚滚的肥斗鸡垂头躺着。
“他只身外出……?”
一路沉下了脸,喃喃自语。冬马回道:
“应该是。现在弥平正在别院附近找人,如果找不到,应该就是进城了。虽然我不认为他会大半夜送翻译书进城……”
“这下可糟了。”一路喃喃说道,手指挟着下唇,若有所思。
“糟什么?”
冬马问道,索性直接以口就着铁壶,喝起麦茶来。一路见他如此没规矩,也不制止他,只是答道:
“其实我来就是为了叮咛伊织公子别独自外出。城里的几个捕头说他们昨儿个和今天都看到了貌似奥野的男子;我命他们先别动手,偷偷跟踪,好找出奥野的藏身之处,谁知却跟丢了。虽然现在还无法证明那男子即是奥野,不过倘若奥野当真冒着被捕的危险回来,必然是另有目的;因此我才前来找伊织公子商量,希望在别院加派护卫,并请他尽量选在白天外出,出门时至少带一名护卫随行。如果伊织公子真的进城去了,我在路上怎么没碰见他呢?运气真差。”
一路苦着一张脸,啜了口茶。
“我不认为谨一郎是凶手——”
冬马把茶壶往地板上用力一放,站了起来。
“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为上。我这就到神藤大人的府邸去一趟。”
身着长衫的冬马并未佩刀,他正要回房取兵刃,门突然被猛然拉开了。
五名蒙着黑巾的武士走进屋里,全都亮出了刀子。放在门边的宫灯将凶刃照得闪闪发亮。
“一路,这些人就是你说的护卫?”
“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啊!”
一路斥责道,站了起来。冬马从一路的腰间拔出长刀说道:
“刀借我一下。”
冬马沉腰扎马,竖刀于腰前。
蒙面武士的刀尖对准冬马及一路,逐渐散开,将两人团团包围。虽然看不见蒙面人的表情,但从他们的眼神及步法可知他们并无惧意,亦无破绽。他们浑身散发的杀气与天魔党人有天壤之别,看来是极为高强的刺客。
“我要用魔法将他们全部活捉,好好审问,你替我争取时间。”
一路说完,便开始画起魔法阵。
冬马一面听着背后的念咒声,一面观察对手的动静。蒙面武士随时可以进攻,却不知在等什么,迟迟不上前来。
一路的魔法阵传来了一道冷气,吹着冬马的后颈。对付魔法士时不可迟疑,须得立即逼近跟前,令对手无法使用魔法,乃是临阵过招时的常识;这些蒙面男子总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不知要使什么诡计,别大意。”
一路的叫声掩过了冬马的提醒。
“——跨越幽原,化为海神,筑起常冻牢狱,层层封锁。冰柱狱!”
大气于瞬间冻结,白色的霭气覆盖了视野,然而轮廓隐约可见的五道黑影并未行动。
冬马眯起眼来观察他们的古怪举止,突然听见脚边传来冰块迸裂之声,同时察觉膝下有股刺骨的寒气。他垂下视线一看,发现从地板上滋生的树冰犹如灵蛇一般,迅速地攀着他的腿爬了上来。
“喂,怎么回事?”
冬马一面吐着白色的气息,一面扭动上半身。
眼前突然冒出一个拳头,冬马只觉得活像狠狠挨了一棍,眼冒金星,几乎昏倒,但攀爬而上的树冰却不容他倒地。
他反射性地挺起身子,又被补了一击。一记用上全身重量的拐子打中他的脊椎。
冬马呕了口口水,忍不住呻吟起来。继续蔓延的树冰毫不留情地覆盖住后仰的他。
“混帐!”
冬马仍搞不清楚谁是敌人,用着发青的嘴唇咒骂道。他虽然意识朦胧,却仍奋力用刀柄敲冰,可惜只敲掉了表面,连道缝也敲不出来。在他拼死抵抗之际,树冰仍不断地攀缠而上。
冬马第三次挥动长刀之后,脖子以下的部位便全部结冻了,就连与视线齐高的刀尖也被封闭于澄澈的冰柱之中。
一阵踏着冰霜的脚步声从冬马身后绕到身前。
“我早知道你蠢,没想到蠢到这种地步。”
一路望着消失于霭气之中的魔法阵﹒喃喃说道。
他的语调之中充满了恶意与敌意,教冬马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他眨了眨被冰霜染白的睫毛。
“你在搞什么鬼?”
冬马厉声质问面露冷笑的一路。他仍不敢相信一路会阵前倒戈,用魔法攻击他,心中茫无头绪。冬马并不害怕,但他脖子以下全被冻肉刺骨的寒气包围,牙齿忍不住喀喀作响,连身体中心都开始急速冻结。
一路将手放在化为冰雕的冬马肩膀上。他们两人的嘴角都吐着纯白色的气息。
“虽然我和你无冤无仇,不过为了你的项上人头,只好请你纳命来了。”
一路面不改色地说道。
即使冬马再怎么分寸大乱,听了这句话,也明白一路便是幕后指使者之一了;还不明白的,便是他的目的以及如今才来取自己性命的理由。冬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