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没亲眼看见,不敢断定。不过刚才我也说过,高举攘夷旗号的天魔党人四处宣扬他们杀了鸢巢先生;这话是真是假无从得知,但先生与他们为敌却是不争的事实。先生有好几个魔法士弟子死在天魔党人手上,对这些攘夷疯子恨之入骨。以先生的为人,并不会与人结怨,凶手除了天魔党人,不作他想。”
伊织越听,越是一头雾水。魔法士与攘夷志十,这一连串的事件,似乎是这两种水火不容的人联手所为;他们为何联手?村民失踪是他们刻意所为,或是情势使然?金森鸢巢又与这些事有何关联?
(一开始思索,就没完没了。)
伊织虽然对此事极感兴趣,还是决定暂且打住念头。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译完魔导书,并非解开鸢巢遇害之谜。
“喂,假如真是魔法士所为,那他是用什么魔法让村民消失无踪的?”
“别丢难题给我。你这个问题,就好比要我蒙上眼睛去猜夜空中的星辰。魔法种类多达数亿,没亲眼瞧见,怎么知道是用了哪一种?”
伊织拍了拍冬马的上臂劝道:
“想不透的事,再怎么烦恼也没用。对了,取道岩切岭,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到城里?”
“路虽然不好走,不过比取道湖畔还要快,大概戊时(晚上七点)便能到。”
“那就没什么好迟疑的了。冬马,有劳你带路。”
“你真要走这条路?”冬马不情不愿地问道。
伊织点了点头,又猛然想起一事说道:
“对了,趁着我没忘,有件事得先告诉你。”
“什么事啊?没头没脑的。”
“先别问。你往前走十步。”
冬马满脸疑惑,在伊织催促之下,沿着笔直的小路走了几步。
伊织对着他宽阔的背部说道:
“怨恨的可怕之处,便是加害者即使无心,受害者也会牢记不忘;若无自觉,往往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尝到恶果。”
“这道理用不着你教我,我也明自。”
冬马正好走完十步,停了下来,身轻如燕地转过身。
“不然。你自以为明白,却还不够透彻。你捏我脸颊之仇,我这就讨回来!”
伊织红晕尚存的脸颊上浮现了冷笑,缠绕于指尖的金色闪光开始游走,绘出了魔法阵。
“这世上有种方法,能够不念咒而启动魔法,这点你也得牢记在心。”
“喂,慢着!”
冬马脸颊抽搐,连忙后退。然而伊织并不放过他,双手高举魔法阵,瞄准目标。他的声音乘着摇晃稻穗的清风,穿过了和平的田园。
“雷击!”
日落后的天空盖在卷云底下,染上了几许颜色。连日的大雨洗净了尘埃,空气清明澄澈,看来今天会有个极为美丽的黄昏。
“喂,真的没缩起来吗?”
冬马摸着微卷的头发,一脸沉痛地说道。
“要我说几遍?你的头发天生就是那样。我的压缩念诵尚未熟练,根本发挥不出威力,岂能将你的头发电得缩起来?”
伊织一面回答,一面在肩上挥了挥食指。他那英气凛凛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伊织与冬马一路拌嘴,穿过了树海间的小路,来到视野开阔的山谷。不远处可见一座小小的聚落,两人的表情微微一紧。
“就是那个村子。”
用不着冬马说明,伊织亦是一目了然。
时值傍晚,但散居的人家却未升起半缕炊烟,连接周围农田与邻家的道路上也不见人影,只有暮蝉的叫声空虚地回荡着。
伊织与冬马迎着炫目的夕阳,穿过村子中央,只见路边的黄瓜结实累累,青翠欲滴。他们每经过一户人家,便探头看看有无人迹。玄关土阶前的草鞋摆得整整齐齐的,由于村民失踪已过了两个月,地板上积了一层尘埃。冬马在一座围着土墙的大宅子前停步,看来这里似乎是村长的家。
“先生被人斜肩砍死,遗体就是在这儿发现的。”
伊织虽然急着赶路,但是转念一想,拜祭一会儿倒也无妨,便停下脚步,坐在冬马所指的地点之前默祷。他睁开一只眼往身旁一看,只见冬马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毫不在乎泥土弄脏宽口裤。
“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置信。”
说着,冬马环顾四周,伊织也跟着移动视线。
砖瓦、围墙、柱子及门板上皆不见打偏的魔法痕迹。一如伊织所料,鸢巢似乎是被人偷袭,来不及发动魔法便死在刺客手下。不过——
“鸢巢先生这样的人物,应该会随时提防,以应骤变啊!怎么会连半个攻击魔法也没用上,就死在贼人手下呢?”
“虽然没有使用攻击魔法的痕迹,不过先生并非全无抵抗。他的剑上留有与人打斗十几回合的痕迹。”
“十几回合?”
“先生和某人不一样,剑法也相当高明。”
“有多高明?”
“神道无念流切纸(注此为段位名称),寻常武士绝非对手。先生魔法虽然高强,但为了在遇上敌人时能够出奇制胜,便特意习剑。对手能正面砍中先生,而且刀伤见骨,足见剑术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