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儿来给我。切记不可损及下巴以上的部位。”
“这又是为什么?如果您要将他的首级挂在河边示众,我可以代劳。”
听了九兵卫的提议,男子嗤之以鼻,露出于蒙面巾外的两只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自有考量,你无须知晓,只要乖乖听命行事即可。”
说着,男子起身,将短剑丢到九兵卫身旁。
九兵卫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现在还不能让男子瞧出破绽。他五体投地,静待反击时机到来。
“好好干。松江能不能变成你们的囊中之物,就看你的表现了。”
男子并未瞧上九兵卫一眼,转过身便行离去。九兵卫没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拾起短剑,刺向男子倒映在榻榻米上的影子。
说时迟那时快,九兵卫的视野倏地转暗,原来是厢房里的宫灯同时熄灭了。他一头雾水,不知为何如此。
“野狗,肚子饿了吗?这个赏你吃。”
男子在耳边说道,将一个柔软的东西塞到九兵卫嘴里。那东西梗住喉咙,教九兵卫不禁作呕,但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想吐也吐不出口。他用力挣脱环在肩头的手臂,可是手臂犹如上了铁闩,纹风不动。
“懂得伺机而动,倒是值得赞许。只要你有心,或许能成为一条好猎犬,好好修行吧!”
说完这句话,男子便松开九兵卫的嘴巴。脚步声走出厢房,逐渐远去,渐渐消失。九兵卫双手支地,松了口气,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雷光一闪,照亮了他吐在榻榻米上的东西,原来竟是两片切面鲜红的肉片。
九兵卫在黑暗之中抖着双手往耳边一探,只有滑溜温热的血,却摸不着该有的东西。
九兵卫厉声哀嚎,与天边传来的轰隆声相互呼应。
“先送过去的行李何时能到?”
“大约亥时(晚上九点)能到。久世公子取道湖畔进城,会比行李早一点儿到。”
“那就不致于妨碍明天的工作了。其余的事,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是。明晚小的会将书库里的书籍整理好送过去。”
“我知道了。你路上多小心。”
说着,伊织便要离开,弥平却握住伊织瘦小的手臂,拉住了他。伊织隔着肩膀回头,以眼神询问弥平何事。
“须得小心的是久世公子您。方才小的也叮咛过,欲速则不达,千万不可选岩切岭那条路走。”
弥平的圆眼如满月一般灿然生光。昨晚他所说的话闪过伊织的脑海。
“放心,我和某个白痴不一样。”
伊织随口敷衍,解开了弥平的手,再度迈步。
“拜托你好好挡住那个白痴。要是让他跟上来,我辛苦搬家可就没意义了。”
“尽管包在小的身上。我已经将他五花大绑,扔进仓库里了。”
“好好盯着他。好了,明晚再会吧!”
“路上小心。”
弥平一路送到门口,目送伊织离开别院。
天气晴朗,雄伟的积云浮在万里晴空之中,下方则是棱线分明的青翠山脉。
伊织独自走在随风摇曳的绿色稻穗之间。他穿着麻质的白色短衣及夏天用的宽口裤,赤脚踩着草鞋,一身凉爽打扮。
连日的风雨将田间小径弄得湿漉漉的,伊织虽然留意脚下,跨过水洼时还是一个不小心打了滑,往后便倒。此时有人拎住他的衣襟,拉了他一把。
从这种粗鲁的手法,伊织不用看便知道是谁帮了他,根本无意道谢。果不其然,冬马的声音难掩怒意地在他耳边喃喃说道:
“你把我关进仓库,想去哪儿啊?”
(弥平这家伙,紧要关头居然失手了。我离开别院以后,还走不到半里路啊!)
伊织暗自气恼着言而无信的下人。被拎着衣襟而双脚悬空的他转过头去瞪着冬马。
“你先放我下来,我快喘不过气了。”
“唉呀!对不住,我没发现。”
冬马装模作样地说道,慢慢将伊织放下来。伊织正眼也不看冬马,又迈开了脚步。
“我要上哪儿是我的自由,用不着告诉你。”
“好啊!那我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伊织加快脚步,想甩掉冬马,但冬马的步伐比伊织大得多,轻轻松松便追上了。伊织叹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解开绳子以后,就从事先挖好的地洞脱身。话说回来,弥平那家伙居然使足了劲绑我,害我变成这副德行。”
说完,冬马举起左手,只见他手腕上有着深深的绳痕,足可证明弥平并未手下留情;不过这么一来,又多了道新疑问。
“你被绑成这样,是怎么解开绳子的?”
“我在长崎的时候,隔壁长屋有个清国出生的奇术师,要我教他剑术,他则教我挣脱绳子的技法。下回有机会,我再让你瞧瞧其他好玩的把戏。”
冬马得意洋洋地说道,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