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住手,别扔!”
河田喝道。
“别瞧不起人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冬马将刀刃靠得更紧,如此威胁道。然而河田却回以冷笑:
“不错。你若杀了我,那个小子也得死,这样也无妨吗?”
“那你呢?难道愿意和他同归于尽?”
“虚张声势对我不管用。就算我真和那小子同归于尽,先死的也绝对不会是我。嘴巴要怎么胡诌都行,不过眼睛可撒不了谎。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能对敌人残忍,却不能对朋友无情。”
河田放下手中长刀,双手勒住冬马的脖子。
“如果你觉得那个小子死了也无妨,就杀了我吧!快啊!”
河田挑衅道,指头渐渐陷入冬马的颈筋。
冬马只消轻轻一推手上的短刀,便能从窒息中解脱;但他却只是咬紧牙根挨着,不肯挺起刀尖。
“住手!快放手!”
伊织大叫。背后倒影之下的地面突然如火山一般隆起,爆发了约一尺之高;突然出现的奇特短剑断为两半,飞散开来。
同一时间,伊织僵若岩石的身子恢复了自由。拿长刀抵着他的志士被突如其来的爆发引开注意力,伊织趁机纵往一旁,拉开距离。
“拥抱铁冠的赤王,挥动雷神之槌,引雷落地——”
众志士听见了念咒声,连忙将刀尖及枪口转过来﹒然而伊织的双掌已出现了魔法阵。
“——汝,从吾亚法,轰雷!”
散发着烈光的雷林贪婪地吞蚀了众志士。他们的肌肉因电流而收缩,下颚紧闭,即便受了烧身之痛也叫不出声来。汇聚的光线化为冲击波吹散众人,唯有伊织仍站在原地。四周弥漫着发肉的焦味。
“你刚才说‘嘴巴要怎么胡诌都行,不过眼睛可撒不了谎’,是吧?你猜我会怎么对付你?”
伊织映着雷电残光的双眼转向了跨在冬马身上的河田,指尖上的金色鬼火逐渐连成新的魔法阵。
“别把我拖下水啊!”
趁着河田茫然自失之时,冬马挣开他的手臂,手抓他的后襟,脚勾他的胯下,将他摔到地面去。河田发出青蛙被踩扁时的叫声,陷入泥泞之中。
冬马步履蹒跚地走向伊织,丢开手中的短刀,摸了摸伊织的头。
“你怎么能动了?”
“不知道,突然就能动了。别管这个了,冬马,你没事吧?”
说着,伊织的视线移往他的身上。那宝蓝色的宽口裤被敌人和自己的血染成了暗红色。
“脚和肚皮变得透风多了,不过还死不了。”
面露苦笑的冬马身子一软,伊织连忙抱住他。伊织掌心里的魔法阵失去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说回来,亏我还夸口说要保护你,却变成这副模样,实在窝囊得很。”
“傻瓜,窝囊的是我。你到最后一刻都没放弃——”
话还没说完,伊织的头顶便猛然挨了一记手刀。虽然不痛不痒,却教他心头一紧,脸也皱了起来。
“你也没放弃啊!这回就算你欠我一笔,还有这家伙也是。”
说着,冬马取下伊织腰间的长刀。
“你要做什么?”
“我受了这么多罪,不给这家伙一刀,难消心头之恨。”
冬马甩开伊织的手,转身走向河田,握紧刀柄,肩膀微斜,做出预备拔刀之势。
“你刚才很嚣张嘛!”
“别这样,胜负已分了啊!”
河田软了腿,坐在地上讨饶。冬马摇摇头,表示绝不轻饶。他故意挡住手边,拔刀一扫,只见竹刀撞上河田的颈子,应声而碎。
“你只有问话的价值,还不配让我动手杀你。”
冬马对着翻白眼昏厥过去的河田说完这句话后,便一头栽向了地面。
月儿从云端探出头来。
伊织的手指放上门把之际,亥时(晚上九点)的钟声正好响了起来。宫灯的光线穿过了纸门,倾泄于走廊之上。
(还是等会儿再来吧……)
伊织本想离去,但是转念一想,今晚风大,天候难料,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便悄然拉开纸门。
冬马躺在厢房中央,睡得很沉,尚未醒来。从那敞开的浴衣前襟,可以看见他的胸口规律起伏着。
“这么晚了还没歇息,辛苦你了。”
伊织进入房中,反手拉上纸门。正用手巾替冬马擦汗的弥平抬起头来。
那天伊织用治愈魔法替冬马治好伤口之后,便立刻扛着他飞回鸢巢的别院。弥平见到浑身是血的冬马,吓白了脸,立刻停止打包行李,不眠不休地看顾冬马二天三夜。伊织虽然感谢他悉心照料,却又为找不到施法的机会而苦。
“这阵子比较闷热,要是失本大爷染上了风寒,可就麻烦啦!久世公子您呢?工作不打紧吗?”
“正好告一段落,就来这儿看看他,顺便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