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并不相信。
“算了。所谓见义不为无勇也,像你这种身为魔法士却只会逃跑的胆小鬼,无论怎么批评我,我都不痛不痒。”
“白痴,要我说几次你才懂?我不是只会逃跑,而是逃跑方为上策!”
“少扯谎啦!分明是怕事才逃跑。我看你那话儿现在八成缩起来了吧?”
说着,冬马便伸手往伊织的胯下探去。他拍了拍伊织的胯下之后,浮现了胜利的笑容。
“瞧你多窝囊,都已经逃得这么远了还缩得紧紧的,连摸都摸不到。要教训别人之前,先练练自己的骨气吧!”
“……你、你这混帐!”
伊织低着头,声音和肩膀都在打颤。冬马探头瞧了他一眼,又说道:
“喔,脸红到耳根子啦?知道惭愧还不晚,快和我一起赶到瓢屋去吧!”
“你找死!”
伊织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来,眼角有如恶鬼似地吊得半天高。
“我绝不饶你!”
“慢着,你怎么啦?别这么激动啊!”
冬马劝解道,被伊织这股不寻常的气魄逼得节节后退。伊织的左右五指犹如各自拥有生命似地分头行动,转眼间便画好了魔法阵。
“去死吧!白痴!”
他伸出双手,锁定目标。
“——挣脱陈年旧锁,驱策寇迪雅之马。飓风之王,大展神通。轰岚!”
数道龙卷风突然出现,袭向冬马;他连忙往旁大步纵开,但为时已晚。只见旋风包围了冬马的身体,不断上升,转眼间将他卷到高空之中。
“王八蛋,给我记着——”
冬马的怒吼声曳着尾巴,逐渐远去。
伊织转过身,朝着松江城再度迈开步伐。背后碧澄澄的湖水溅出了一道水柱,高高地冲向天上。
都是因为方才那些无聊的争端,害得伊织直到太阳逐渐西下才抵达武家林立的殿町。
伊织看着逐渐昏黄的天色,一时出了神,险些撞上一位年轻姑娘。他连忙赔不是,那姑娘回了他一个娇艳如花的笑容。
松江藩正处于繁荣颠峰期,不光是殿町,穿梭于城里的行人个个容光焕发。此地虽然不比大坂生气蓬勃,却少了股鄙俗味儿,人民的目光不带丝毫邪念。
伊织暗自赞叹,但一想起被丢入六道湖里的冬马,一股火又从肚子里窜起来。换作平时,这股怒气早已随着时间消退;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余怒难消。
反正以后不会再碰上他,那件事也没露馅儿,还是快点儿忘了吧!伊织在心中反复对自己说道。
“我就知道不该和白痴扯上关系。”
伊织望着石灰围墙,喃喃地警惕自己。
走了片刻之后,他在一座格外雄伟的武家之前停步。他请门房代为通报之后,随即有一名青年现身相迎。
那人中等身材,年纪约莫二十五、六,生了一张鹅蛋脸,看起来沉着稳重。
伊织自我介绍,说明来意之后,青年便露出和善的微笑,深深地垂头见礼。
“我是神藤家的总管,小田切一路。这回劳您远从大坂前来,真的是感激不尽。快请进来。”
在一路的带领之下,伊织走进了宅邸。
这儿不愧是名门权臣的私邸,极为宽敞,约莫有千余尺见方大;光是方才经过的房间数目,便已远远超过适塾,仆人、丫环想必不少。不过由于宅子太大,竟连半点儿说话咳嗽声都听不见。
穿过中庭,在长廊上走了许久,仍未抵达神藤治部少辅所在的厢房;一路为免客人尴尬,便起了个话头。
“——话说回来,真是教人意外。”
伊织并未出声,只以表情询问何事意外。
“您也听说了鸢巢先生的事吧?”
“那当然。听说是攘夷分子下的手?”
一路面露懊悔之色,点了点头。
“说来惭愧,咱们藩里有些愚昧之徒组成了天魔党,成天干些百害而无一利的杀人勾当;虽然藩差已经严加查缉,无奈其中有几个元老级藩政务役(内阁大臣)的公子,即便拘捕到案,往往也无法追究,只能释放。杀了鸢巢先生的人是谁,其实我们心里也有数;可是除非在行凶现场逮人,否则是莫可奈何。”
说着,他将手放在脖子上,看了伊织一眼。
“我听说伊织公子熟知这些内情还敢前来,以为您一定像画上的武士一样,生得勇猛威武;没想到实际一见,却是如此温文尔雅,真是教我大吃一惊。”
这类感想伊织听多了,既不高兴也不生气;不过该做何表情才不显得失礼,他却不甚明白。或许面露微笑乃是最佳的应对之道,只可惜他素来淡漠,往往落得皮笑肉不笑。
“伊织公子教人吃惊的,还不止这一点。”
“还有别的?”
伊织嘴上这么问,其实心里厌烦不已;但他又不能叫对方闭嘴,只能乖乖听下去。
“自从主公执政以来,藩士不分老少,全都悉心钻研洋学,其中又以魔法学为甚。鸢巢先生也非常热心,常在处理藩政之余抽空指导,因此本藩人才济济,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