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这种双重生活固然麻烦,但那些日子毫无疑问是人生最棒的部分。起初虽然对大厦独居感到不安,不过后来也逐渐习惯了。
虽然那样的日子经过两个月左右就变调了。
事情发生在我按照要求跟妹妹一同前往水族馆的路上。
那天妹妹从早上状况就不好。
「我好像有点贫血。毕竟差不多快空了八个月,得补充记忆才行。」
「等一下,八个月?你多久没吃记忆了?」
对至少两个月得吃一个人记忆的我来说,八个月这种数字教人难以置信。
「算很久吗?毕竟要离家出走,次数不是越少越好吗?我的年纪已不容许我再离家出走了。看来这次爱操心的爸爸妈妈又要闹得人仰马翻了。」
「离家出走?为什么非那么做不可?」
没想到妹妹原来之前都是大费周章住进陌生人家几天,只吃掉那段期间的记忆,我听了都快昏倒了。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随便钓个笨蛋上钩随便吃吃不就好了。」
「我不能给人添麻烦。」
果然有些什么不太对。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影响到任何人,悄悄当个魂人。因为我并不厚颜无耻呀!要是妨碍到别人,我会有罪恶感的。倒是哥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总觉得血腥味好重。」
「因为我昨天吃了人。」
妹妹一瞬间露出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表情。
「哥哥是指整个夺走记忆吗……」
「我当然不是不分对象这么做。走在夜晚闹区的暗巷,自然会看见各种丑恶的事物。就是那些不管从社会或道德角度来看都只能说是人渣的败类。而且这样我也可以不用顾虑太多,直接吞掉整个头部。要是那种人来找我麻烦的话,我就当作资源加以有效利用,就是这么回事。」
「什么?整个头部?请等一下!哥哥,原来你居然若无其事地做出这么血腥的事情!」
以往我们都一直避而不谈具体进食的话题。我们彼此都有默契,认为不该谈那么煞风景的事。但是,我们从来没想过彼此的认知会落差这么大。
「我今天要回去了!要是跟鲨鱼一起去水族馆的话,鱼都要吓破胆了!」
妹妹就这样想要折返。但她的步伐不但不有力,还颤颤巍巍得仿佛一松懈就会倒下来。然后,走了几公尺以后,她就像真正的贫血病患一样腿软并跪了下来。
我跑过去一看,妹妹已经喘得像跑完马拉松一样。
「你看!就算再怎么禁欲也该有个限度。如果你坚持要离家舔取他人表层记忆的话,我不会阻止你,但至少四个月吃一次,不然身体会撑不住的。」
「因为……」
妹妹难以启齿似的支支吾吾。
「因为……我不想被喜欢的人当成是跷家少女。」
不知道是不是认为这件事不该倒在地上讲,妹妹缓缓站了起来。
「我一直……好几年都喜欢某个人。这年头已经没有这么专情的单恋了喔!换作是三十年前的话或许就值得自豪。」
「你喜欢的是人类男性对吧?」
「就算我是怪物,(插花:你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 =)也不会想跟青蛙或蜥蜴结婚好吗!我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男子气概,就生物学来说是雄性。」
妹妹平常那种瞧不起人的态度迅速掺入了决心。
「我只有跟哥哥才说这么多喔,虽然名字是秘密。」
妹妹促狭地笑了。
「其实我很想早一点告诉本人。我可以说,谢谢你总是关心我。来表达谢意。要说,我喜欢你。也很简单。
——可是,要我表白我是魂人就困难了。」
妹妹的眼睛不知何时泛起泪光。
「我这个作哥哥的劝你,就忘了那种恋情吧。既然用情很深就更应该忘记。你不需要连命都赔上。」
我的脑海中只浮现了妹妹破灭的恋情。妹妹向那名男子表明真实身份,畏惧的男子到处宣传这件事,无处可去的妹妹就……
不知道妹妹晓不晓得我的心情——
「咧~」
她竟然吐舌头。
「如果忘得了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一向谨慎地独自当优等生的哥哥应该无法理解,他带给我多么大的支持。
对我这个外国人来说,日本学校这种文化曾经困难得要死。当时我以创纪录的速度披孤立了。因为我没有任何可以事物跟周遭女生分享。那种状态要是持续个一年的话,绝对是拒绝上学或到保健室上学。这时他来到我位子前,对我这么说了:『来打手垒啦。』」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觉得很滑稽,妹妹快笑出声来了。
「再怎么样我好歹也知道班上分成女生一国、男生一国,但那个法则突然就被推翻掉了。当时还小的我于是心想:这是不是有什么很深的涵义?
到了这个年纪,我得到的结论就是:
他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凑齐人数打手垒,看到谁没事就邀谁,就只是这样而已。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能耐算到五步或十步棋之后,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