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种人真的可以担心晴之同学你吗?」
「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
茶茶突然握住我的手,漂亮蓬松的马尾轻轻摇曳。
我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因为茶茶冰冷的手而忘了张开。
我只能像个傻瓜一样来回看着这家伙的手和脸。
茶茶苦恼地面向桌子,轻声说了: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能够解除晴之同学的痛苦,而且我自己也想为你这么做,无论以前或现在都一样……不过,要是晴之同学觉得困扰的话,我宁可什么也不做。」
来加水的服务生顿时停下脚步,餐桌前有堵难以进入的墙。
茶茶也毫不在乎这种事,「唉……」地对着桌子长吁短叹。那苦闷的呼吸挑逗着我内心角落的些微嗜虐心。
我们小学同班四次,国中同班一次,当然我从来没看过茶茶摆出这种顺从的态度。
理性着了火,转眼间化成灰烬。如果这里不是咖啡厅的话,我搞不好就抱住她了。
可是,为什么这家伙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难道是告白之类的……
「请你老实回答我,晴之同学。」
「啊……茶茶,我是不介——」
「要是沦落到要我这个赢家替你担心的话,晴之同学的身价就真的要暴跌了!要掉到地上了!应该说潜到地底,跟这附近的地下铁东西线一样深了!就算这样你也愿意吗?」
「咦?」
茶茶脸上带着笑意。只不过,那是有如猎物当前的鬣狗的贼笑。
「如何?如果你觉得耻上加耻也无所谓的话,我会尽量替你担心。不,倒不如说,我巴不得害你丢脸喔?」
假如我出生在两百年前的话,应该已经切腹了。
我又被这女人摆了一道。
「不用了……我还没有落魄到要你来担心。再说,你根本就不会担心别人。」
「太好了,这才是平常的晴之同学。」
茶茶浮现了魔性的笑容。没错,这家伙可不是像鬣狗那种猫科犬科之类的可爱生物。她是欺骗他人,立刻在伤口上抹毒的恶魔。
「这才是平常那个只有态度独当一面的晴之同学。」
「谢谢招待,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看到茶茶得意的好笑,我发誓再也不要跟她打赌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大衣好沉重。
「我太大意了。你本来就不可能提议自己会输的赌。」
只见茶茶的嘴再度翘成U字型说:
「哈哈哈,你现在才发现吗~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长进。要知道世间永远都是自私自利的一方获胜,知道吗?是自私自利。」
「你这个恶魔。」
二月黄昏将近,我们并肩走在通学路上。我想起高二受诅咒的每一天,厌倦地叹气。
这一年大病小病不断。先是五月得了肠炎在车站票闸前昏倒,过了只靠矿泉水和乌龙面度日的五天生活。六月不仅吃到不新鲜的牡蛎,还吐到没东西可吐。
但最大的不幸,其实在新学期开始的四月就已经造访了。因为猜拳猜输而被迫当上图书股长的我,没想到搭档竟然是「魔性之女」畠山茶茶。要是不去庙里消灾解厄一下,我看到时候自己就等着被无照驾驶的机车撞死。
「哎呀呀,你不要无精打采的不说话嘛。」
「我才没有无精打采。」
茶茶把薄薄的书包拎到裙子前,又多嘴了。我看向书包,顺势瞄到裙子底下露出的大腿,于是我别开目光。
茶茶的“制服”,是咖啡色西装外套,配上深绿和紫相间的格纹这种配色奇特的裙子。之所以加上引号,是因为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制服。
我们学校除了开学典礼或结业典礼这类活动以外,便服一律OK,所以有部分女生会穿自己喜欢的学校制服来。像茶茶穿的这套好像就是东京某贵族女子学校的制服,至于是透过什么管道拿到手的就不得而知了。
对怕冷的人来说,居然有这种露脚的裙子存在,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我穿着纯黑大衣配素色围巾,裤子也是选最厚的(虽然不方便活动)。由于我没手套,就把手插口袋。要是再戴上墨镜和口罩的话,应该立刻会升格为可疑人物吧。
「拜托你讲点有趣的事情嘛,我们难得这样并肩走在一起。」
茶茶不满地鼓着腮帮子。看她这个样子,似乎会无理取闹一段时间。
我和茶茶两个人都住在京都市山科区北部。话虽如此,生活环境却截然不同。茶茶家位在从山科站上了坡的高级住宅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便利商店和超市不约而同都没开在那一带。
至于我则是住在车站以东,一条仿佛会碰到山下清或阿寅(译注:已故日本画家,以流浪日本各地闻名。)的巷弄深处的一间透天厝里。
附带一提,茶茶日前模拟考拿到了全校第十名的成绩,三年级确定要进升学班,胜组和败组间的落差就像这样逐渐固定下来——这是徘徊于中间与中下的我的看法。
「快,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