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我甜蜜的苦涩公主 1 陷入悲惨命运的男子的故事

真是气死人了!该死的畠山!怎么不干脆给犯人扯掉头算了!」

  桥本同学冒出青筋咂舌,然后用力踢了茶茶的位子两脚。

  周围的人虽然都若无其事地谈天说地,不过至少都明白班上的气氛已跌到谷底。

  班上将近一年都是这种气氛,我们始终无法改善或解决,就这样迎接二月的到来。不过,像这样气氛乱糟糟的学校一点也不稀奇就是了。

  现在的我们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度过明天起的三天连续假期。因为十二号国庆日刚好碰到星期天,所以星期一补假。真是太棒了。桥本同学要是再稍微放宽心胸一点的话,就能活得很平静了。

  并不是桥本同学不好,但茶茶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问题在于她们就是无法和解。桥本同学的朋友——或者该说是跟班——则替她帮腔。

  「她怎么不去跷家跟人私奔,给人家杀掉算了。」 「我看她勾引了那么多男人,搞不好哪天就去诱惑动物园的猩猩了吧?」 「她跟她爸妈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吗?是不是真的是弃婴?」 「没办法啦,桥本同学。因为人家是『魔性之女』嘛。」

  又是『魔性之女』。一听到别人讲出这个字眼,就觉得静不下心来。

  「桥本同学。」这时有张严肃面孔插嘴了。

  风纪委员·友渊神人。

  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懂你的心情,不过就到此为止吧。就算跷家是事实,但其他的话都是推测吧?但畠山同学跟桥本同学本来就不一样,桥本同学就忘了那种话,朝自己的目标努力不就好了吗?」

  真是纯粹的正攻法。假如这是战争的话,肯定会被回一句「少说漂亮话」兼打成蜂窝。不过换作是小规模冲突的话倒还有效,更何况友渊深受女同学爱戴。

  「既然友渊同学都这么说了……」

  桥本同学也乖乖退让了。风纪委员友渊是班上的良心。既然秉持正论的那方受欢迎,就不应该曲理悖逆。有志成为热血教师者也需要这点程度的处世之术。

  话虽如此,桥本同学最后还是抱怨了一句:

  「友渊同学也没必要维护那种女人嘛。」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正义一方就是因为不懂得妥协才叫作正义。

  所以,午餐时间那个正义之火也波及到我身上来了。

  「我有点话想跟你说,最好是到没有人的地方。你觉得屋顶怎样?」

  没什么理由拒绝的我就拎着装着三个咸面包的袋子,走在友渊神人后面。每走一阶,友渊的鞋子就一如往常发出啪嗒啪嗒的怪声。我认为他也该考虑换换室内鞋尺寸了。

  就算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友渊也只是跟平常一样有所不满的眼神敷衍我「屋顶上谈」。这家伙最好也学学怎么陪笑脸。还是说,受欢迎的人事到如今根本就不需要笑脸迎人?

  屋顶即便在夏天热闹滚滚,一到冬季寒空下,不管是女生或男生都敬而远之。简单说就是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半个人。

  友渊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风,特地绕到墙壁背后,在那里坐了下来。

  ——铺着小小的野餐垫。

  「你还带那种东西来?」

  「毕竟犯不着刻意弄脏衣服。这边还有关屋同学的位子,就坐下来如何?」

  比起直接坐在冷到极点的水泥地上,这个方案的确吸引人。于是我拘谨地坐在边边。只是我担心这时要是有外人跑来的话,肯定会以为我们是一对。我可不是隅田同学,只好祈祷不会有怪人在二月初跑到屋顶上来。

  我实在很介意友渊的目的。这种情况要是他说「我只对男人有兴趣」的话,绝对不是误会。

  「关屋同学,我有事要拜托你。」

  我打了个寒颤。隅田同学,我们交换!我们可以交换!

  「其实……是关于畠山同学。」

  「啊,对喔,说的也是。」

  友渊一脸不解地问:「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没有,我向天地神明发誓什么事也没有。你继续说。」

  「我要拜托班上跟畠山同学最熟的你。你知道她离家出走的事吧?」

  离家出走——打开面包包装的手停了下来。

  这个寻常的单字阻碍了我的思考。

  跷家少女——不知不觉间广为流传的茶茶别称之一。不对,或许是蔑称。

  最早知道她有这种跷家病,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因为我刚好跟那家伙同班,所以记得很清楚。那天我看茶茶没来参加晨休的手垒,心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没想到导师就说那家伙从昨天就失踪了。

  等过了三天都还不知去向时,大家开始隐约觉得是被杀了。即便是小孩子,也大约掌握得到新闻的法则:假如小孩子突然消失好几天都找不到人,十之八九是被可怕的大人杀掉了。

  过了五天甚至有女生哭了。每天碰面的同伴忽然消失,这件事带给我们的恐惧深植心底。下一个被选上的或许就是自己。明明就没做任何坏事,却可能会被夺走性命。

  但没想到茶茶一星期后毫无预警地回来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就在国语课上到猴子洗薯类这段课文的时候。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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