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两人停顿一下,同时开口了:
「「——最好不要跟尾巴发姐姐走得太近喔。
要不然或许会消失喔。
或许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你喔。
那真的是非常非常寂寞、难以忍受的事喔。
就算这样也愿意吗?」」
两人异口同声,像在唱歌一样给我「忠告」。不对,那或许就是歌。两人的声音刚好跟弹唱的副歌部分混在一起,我感觉像是被抛到不知名的异国、像是脚下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仿佛根植于体内。这跟所谓的不快不一样,感觉有如身体浮在空中、手脚被绑起来在海上漂流……
「换作是五年前的话,我们早就出手了,说『不准自作主张~』」 「毕竟换作是我们也讨厌人家自作主张鸡婆。连爸爸也生气了。」 「不过,我们之前跟贽人起了点争执。」 「就决定不再专挑贽人下手了。」 「也不过问其他魂人的作法。」 「尽管或许会因此出现被害者。」
听着两人的声音,景色就像孟克画作的背景那样歪扭歪扭逐渐弯曲歪扭歪扭这样下去歪扭歪扭似乎连自己的身体都会扭曲……此时气氛突然恢复原状了。
街头艺人的音乐也刚好停止,掌声零零落落地响起。
「我说啊~这样问或许很失礼,加那跟利亚的爸爸难不成是从事可怕职业的人?」
田边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这么问两人。搞不好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真清楚。」加那说。
「表现杰出。」利亚说。
「不过,我们只是普通的女孩子,所以别担心。」
「夺头事件一定也会有警察来帮我们解决。」
于是话题就结束了——以「期待国家公权力」这种老掉牙的论调总结。
总之,茶茶并没有哥哥。我这么表示后,田边小姐也就不再继续追究,话题跳到了「假如要跟茶茶约会的话要去哪里」这种没有帮助的事情。应该说是田边小姐自己跳到这个话题的。
「我跟你说,有间很有趣的杂货铺喔,里面全是大洋洲或南美的民俗艺品,看个三十分钟都不会腻喔~」
很遗憾,我脑海浮现的,只有女高中生夹杂歧视发言眨低出口国的身影。
聊着聊着,气温下降到教人没办法坐着不动的地步。「「改天见~」」二人组这么说完,转眼间就融入人潮了,我也没道理继续留下来。
「啊,关关,请收下这个。」
「请不要擅自给我取绰号。」
田边小姐递给我的是附盖子的外带杯。
「香甜焦糖奶茶。这是谢谢你陪我们聊天的谢礼。」
我就捧着这杯热饮,一路取暖踏上归途。
近代街景在转眼间就变得陈旧。街道即使与光明的未来无缘,相对地却得以保持闲适,充满昭和色彩。虽然今天一天发生了许多事,我终于有回来的感觉。
只是,那两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的话语,还深深留在我的脑海。
——最好不要跟尾巴发姐姐走得太近喔。
我并没有特别想跟茶茶拉近距离。
话虽如此,我们是同班同学,又同是图书股长,总不能不碰面。
我请客的隔天,二月九日。
钟响三十秒前,茶茶一如往常优雅地走进教室。不管时间再赶,那家伙都不会做出着急奔跑这种不体面的行为。
所以,就算在车站前听到不该听的事情以后,我也没有特别担心。
「啊,早安。晴之同学,你今天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呢。光会对现实悲观是无法成为知识分子的喔。」
「你到底是有多目中无人啊!」
这家伙走到座位前,最起码有三个女同学摆出嫌恶的表情。
第二节下课时,她似乎也跟桥本同学起了争执。
「不过桥本同学还是不要当老师比较好。再继续过个二十年受教生活,对你或对社会都是件好事。」
「畠山同学,你去死,现在马上去死。」
「你看,立志成为教育者却马上就骂『去死』,实在是不妥当。」
「那是因为你造成的不快感超越了教育者的伦理意识。」
「那么,我想你与其去考教育学系,不如去考法学系会更好喔。」
「为什么?」
「在你被捕时能派上用场。」
茶茶使出了令桥本同学气得发不出声音的一击后就离开教室了,八成是去厕所吧。女生似乎自古以来就有结伴去厕所的文化风俗,但那家伙并没有这种同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到这年头还没有手机。
不,严格来说她是有手机,也有带在身上,但是沉睡在书包最深最暗的地方,有如太平间的遗体。登录的号码也只有家人和表姐,那台手机从没见过天日。
班上知道那家伙有手机的人肯定只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