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要借是可以,不过最多借你两个星期。要是敢逾期不还,我就跟你绝交喔。」
实祈的脸果然蒙上阴霾。
「只不过要是你在期限前拜托我延期的话,我可以再延两个星期。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请便。」
「好。那我要借一本走,左女牛同学。」
结论出来了是很好,不过我就是不喜欢那种称呼。
「你不要再叫我左女牛同学了啦。毕竟我们本来同年。实祈也叫我明海吧。」
「嗯,好,明海。」
我暗自为自己领先神野同学一步感到得意,是直呼名字喔。这种想法不到几秒就害我羞得脸颊发烫,比这种事情根本没意义嘛,蠢蛋。
我隐藏自己的愤慨,梳起实祈的头发。真奇怪,明明就跟我用同样的护发乳,为什么会这么根根分明。头发一点也不会卡住梳子,整齐顺着同一个方向,忽然问我发现从睡衣衣襟看得到实祈胸口,于是仓皇移开视线。
不行。梳头这个角度太危险了。
爸爸和妈妈一回家就喜欢上实祈了。特别是妈妈还拿出我小时候的衣服兴高采烈地给实祈穿。
「来,还有这条裙子。哇,好合身!那这件呢?哇,感觉真的好像明海多了个妹妹!」
「好了啦!实祈又不是洋娃娃。」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又穿不下。」
「实祈也觉得困扰好吗!」
「咦,实祈呀,你觉得困扰吗?」
「不会……还好。」
「看吧。啊,对了,实祈,你要不要这件衣服?反正放着也只是积灰尘。」
结果实祈就穿着我四年前最正式的外出服坐在餐桌上。穿的是外出服,晚餐却是咖哩跟沙拉。总觉得好像是过去的自己跑来侦查一样,真教人沉不住气。
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地下那几年之赐,实祈的手白得像瓷盘,好像一个不好就会透过去一样。肌肤也水嫩充满弹性,稍有不慎就会有股冲动想偷摸——等等,这不是变态吗?
相较于妈妈不停地说好可爱好可爱,爸爸则净是问一些出身地之类的奇怪身家资料。明明过了三天就会忘得一干二净还问。根本就没有出身地的实祈随便敷衍过去:
「关西西侧那带。」
「该不会是兵库县出身吧?」
「对,就是兵库县。」
「哎呀,这还真巧耶。我们也是从兵库搬到京都来的。」
当然实祈只是像鹦鹉那样重复爸爸的话而已。
「啊~啊,早知道就再多生一个了。」
妈妈看着实祈舀起咖哩放进嘴里,轻声这么说道。我们家的汤匙对实祈来说有点大。
「话说明海是在哪认识实祈的?」
妈妈红着脸问道,应该是啤酒的关系。妈妈常说喝了啤酒就能忘记不开心的事,我个人认为就是因为忘不了才说得出那种话。要是记忆真的不见了,大家一定会怕得不敢喝啤酒。
我觉得这世界真是不平衡,有些家伙甚至连悲剧都不得不收集。
「小学时结下的孽缘。」
「哦?你同学有人姓这个姓吗?」
「小学生的交友关系意外广阔喔。」
「是吗?说到交友关系,昨天你去看电影了吧!你有喜欢的人吗?」
妈妈愉快地问道,我摔也似的重重放下杯子回答她:
「没有。」
要我跟广峰交往,我宁可和实祈抱在一起还好一点。
我的房间铺了两组棉被。房间明明就整理得相当干净,铺了两组棉被以后竟显得非常狭窄寒酸。该怎么说呢?要说是充满家庭包袱感吗?
换上睡衣的实祈半蹲下来打量着书架上的书。
「欸,你不要窥探人家的隐私喔。」
「我可以看这套漫画吗?」
那是我国中时搜集的少女漫画。我一许可,实祈就淡淡说了句「谢谢」,马上倒在棉被上看了起来。虽然不至于专注到目不转睛,但她似乎也不觉得无聊的样子,也就是说她照着自己的步调一页一页翻下去。
仔细一看,实祈的头轻轻摇晃,头发像别的生物一样随之摇摆。
照自己的节奏看漫画的实祈弄得我稍微不高兴起来。我们这么久没见了,难道漫画比较好吗?但要是这样就抱怨也太难看了,于是我默不吭声。况且要是听她开开心心讲她跟神野同学共度的日子,我一定会更不耐烦。
我知道乐团活动对实祈来说非常重要。因为实祈是托乐团的福才第一次赋予「活着」这件事意义。尽管如此,对我来说不行就是不行。我就是无法认同无辜的神野同学。
「那漫画这么好看吗?」
我从背后问实祈,实祈特地转身正对着我说「嗯」。
「增广见闻是非常快乐的事。」
「这回答还真像模范生。」
我从来没有过「因为可以增广见闻所以快乐」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