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硬是逼她张开嘴。
从旁边灌牛奶进去。
「荣原不是发育不良吗?要快点长大喔。」
实祈转眼间涨红了脸,因为鼻子被手帕捂住没办法呼吸,但牛奶不停地灌进去,实祈还没喝完一瓶就呛到吐了出来。
「哇,脏死了。这怎么行呢,要喝下去啊。来,再挑战下一瓶。」
这次牛奶一灌进去就从嘴边流出来。她采取了不喝牛奶的作战吗?周围充斥着甜甜的奶味。浦本同学知道实祈开始抵抗,就按住实祈的头。
「哎呀,生命固然要珍惜,但食物也不可以糟蹋喔!要处罚。」
第三瓶从实祈头上倒下去。
窗户明明就开着,室内却非常闷热。
这样实在太过火了,要赶快阻止才行。但周围却没有半个人担心,甚至还起哄要求「再来、再来」。
我看到其中一个人的眼神,当场恐惧了起来。那就像是没睡醒一样黯然无神。
有什么失控了。
我看向跟我很要好的女生。户田同学、留美同学、茜、未红。大家都一样,表情就像是从漫画剪下贴上一样如出一辙……奇怪?
是我眼花了吗?不对,不可能有这种事。
班上有两个陌生的女孩子。
两个人从头到脚无不成对。
衣服是红与黑的同款T恤。
鞋子也是红与黑的帆布鞋。
唯一的区别就是像尾巴一样延伸出来的发辫,从我这个方向看过去,左边的女生垂向左侧,右边的女生垂向右侧。
扣掉衣服颜色不同这点,她们看起来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与镜子国的人并排站在一起。
只有这两个人的表情跟其他人不一样,笑得天真无邪。她们似乎没注意到我。不过其他人为什么都没注意到她们呢?
「利亚,你看那个。」右侧那个红发女生这么说了。她的声音高得出奇,肆无忌惮地触碰着我的神经。
「啊,受伤了耶,加那。」这次换左侧那个黑发女生说了。声音跟红发女生好像,仿佛一人分饰两角一样。
「「那就开始吧。」」两人异口同声。
这时浦本同学留意到实祈的膝盖,右膝有一个痂。那是打躲避球时我弄出的伤。还没好吗?那个伤好像在提醒我的罪过。
这时右侧的红发女生嘴巴动了起来。
「荣原连伤都痊愈得很慢耶。你看,痂不是还没掉吗?女孩子要是一直这样就难看了。左女牛同学,你来负起责任替她剥掉。」
这个玩笑未免太大手笔了吧。因为那个声音不知为何竟然从浦本同学的喉咙发了出来。
而且那个声音指名我。众人再度发出笑声,比刚才更沉重的笑声。
某种不知名的事物推着我向前,我无法违抗。这跟遭人强制的感觉不一样,我是不想违抗,就这么随波逐流比较舒服。但或许——或许我们是被那两个人操纵了?
我慢慢走进实祈周围的人墙,那里的温度比人墙外再高了三度。
愈接近实祈就愈热,就像靠近火堆一样。跪在中央的实祈给人一种非常色的感觉,想要伤害实祈的诱惑驱使着我。我想使那双不屈的双眼蒙上阴霾。我明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但我的心却格外亢奋。
我慢慢触碰实祈的膝盖。她的膝盖滑溜溜的,只有痂上面凹凸不平。这时我感觉到挨了实祈一掌的脸颊又烫了起来。
我的指甲掐进痂上面。
劈、劈哩。
那个声音在内心回响。
快,就这样剥下来。
我想看实祈的血。
我想要实祈洁白的身体流出血来。
我抬起脸来看实祈的表情。我期待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我觉得我至今所作所为的答案就在那里。
我想看赤裸的实祈。赤裸的、最原始的、皱着眉头、痛苦难耐的实祈。
但是我的期待大大落空了,实祈甚至面带淡淡微笑。她正眼注视着我。
这显然是只为我而流露的表情。
我像是从高处摔下来一样迅速冷却下来。我想哭。
我并不想做这种事。我并不是想毁了实祈。
前后都感觉得到视线。三十人份的眼睛,六十只眼睛。我在这个班上建立起多少友谊就有多少双眼睛。我不管跟谁都能融洽相处,以往如此,相信今后也一定是这样。
可是,要是我剥掉这个痂,这个记录就会到此中断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我毫无动静,某个人再次借浦本的嘴说话:
「别慢吞吞的,快点动手,这是处罚。你不想出口气吗?」
此时我身体再度热了起来,或许应该说是红起来才对。这是报复,既然挨打就要还手。快啊,快动手!
我——或是操纵我的某人用指甲掐了下去,痂剥落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真奇怪,我自己的右脚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