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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混合雷鬼与Ska punk的独特类型,听到这不同于先前乐团的异质音乐,部分观众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融入其中才好。八成是86年生的团员持续着稳健如着眼于数十年后般的演奏。经过九曲共三十四分钟,Cookie86下台了。(译注:受到牙买加Ska音乐影响的一种庞克曲风。)
在他们下台的同时,我们也离开了充满烟味的箱子,正好就在乌子预告的一分钟前。
乌子在回程电车上说:
「我记得你会弹吉他。」
「嗯。可是我只是自学练习而已。」
「那我要弹贝斯。」
乌子在我问个究竟前继续说下去:
「我想在年底前现场演唱一次,之后大概会暂时中断活动。就算这样你还是愿意帮我吗?」
意思是乌子到时候会转学之类的吗?
「好啊,反正我也没事做。」
我可不想因为拒绝而失去好友。
「不过怎么这么突然?是受了那个团影响吗?」
「不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我非唱不可。」
乌子说得好像这是前世注定的命运。
我想像起神的使者八咫乌。
四天后,七月八日十二点二十分,期末考结束。
接着十二点四十五分,我们的乐团活动开始了。不过我们毕竟不是轻音乐社,所以没有地方可以大声练习。
至于乌子说她想开现场演唱会也不是凭空杜撰,她的实力好得现在马上就可以在车站前自弹自唱,而且吉他也弹得相当不错,要是她再多两只手的话,我这个吉他手就确定停业了。
活动一周后,乌子写下第一首原创曲。歌词如下:
不怕吗?这条街 有太多人
然而目标 却总是 冲着我来
逃也没用 真卑鄙 二对一吗?
我动弹不得 就被 献上祭坛
那些家伙的牙 缓慢得 教人不耐
因为对方知道 我无法 咬舌自尽
在一切结束前 变成机器人 等着吧
天谴之刀啊 刺进 他们胸前!
主歌之后是副歌(这好像是废话),之后再来一次主歌。著名的例子包括披头四的「Yesterday」或SPITZ「冷冷的脸颊」,还有著名童谣也多半属于这种类型。
先不论曲式如何,我总觉得这歌词似乎大有来路。不过国中生会写出这种充满焦虑的世故歌词也不奇怪吧。毕竟我们的生活太单调了,根据实际体验根本写不出什么好歌词。我老实说出自己的感想后,乌子说:
「因为时间有限。」
我想起这个乐团是有时限的。比起乐团注定解散,宛如空气的乌子会离开这件事更令我难过。
「真希望可以在Live House表演一次啊。」
放暑假以后,我们征得学校许可,借了无人时段的音乐室积极练团。乌子另外写了几首歌,不过还是第一首最出色。
进入第二学期以后,我们非正式的「社团活动」已经广为人知。其他人甚至别无揶揄之意地评论说「因为神野和荒川是吉他社的」,可见我们练习得有多勤,连暑假都不曾间断。
我觉得那是截至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有意义的暑假。
每天只是聚在一起演奏吉他和贝斯,这样的生活快乐得惹人厌。
附带一提,暑假第三天我就改弹贝斯,换乌子当吉他手了。因为她显然很想弹吉他。
每次练习累了,乌子就会拿出高音直笛来转换心情。乌子也很会吹直笛,想必是受到技艺之神弁财天的眷顾。她喜欢的曲子是拉威尔的波丽露舞曲、帕海贝尔的卡农、巴哈的触技曲与赋格曲,比较奇特的是伊福部昭的哥吉拉主题曲。(译注:保佑艺能、才艺、音乐方面的守护神。)
直笛高亢凄凉的音色包围了音乐室。我靠着音响用洞洞板墙,假寐了十分钟。那是最幸福福的时光。
「我看你真的很喜欢直笛。」有次我这样问她。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义务。」她给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复。
「义务?」
「对。因为这是借来的东西,在还回去以前要练好才行。不然对方会生气,说借了这么久不还是在搞什么。」
我很少听到有人借直笛。是阿姨的旧东西之类的吗?
「哦,谁借你的?」
「我尚未谋面的朋友。」
「尚未谋面?」乌子的用词很怪,导致我鹦鹉学舌般的问句也多了起来。「还没见过面的意思?」
「类似吧。那个人并不晓得我活着,应该也不知道我的名字。」
「所以是要还给未来的朋友就对了。」
我坦然接受乌子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