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甜蜜的苦涩委内瑞拉 1 目标总是冲着我来

  为发不出声音的我吹口哨 为眼睛看不见的我朗读书……

  出自苦涩委内瑞拉【齿裂植物】——

  「烤过的水果,味道真狡猾。」

  我把第二块烤凤梨放进嘴里前这么说道。这是我最直接的感想,不过连我自己都觉得措辞不得要领。

  「狡猾是什么意思?」

  看吧,广峰根本就听不懂。不过要是给广峰听懂也挺悲哀的,就算了吧!

  淡淡肉桂香在口中敞开。水果在烤过以后就会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魅力,简直就像是其貌不扬的眼镜女,进了美容院出来变成天鹅那样。

  附带一提,我虽然称不上天鹅,却也不是丑小鸭。一头轻柔飘逸的波浪卷发,配上白洋装和简单大方的黑紧身裤,更少不会落到眼镜麻花辫那型去。我知道怎么替自己增添附加价值。只不过在广峰面前梳妆打扮根本没意义就是了。

  「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心情呢?我们明明都讲日文啊!」

  我边说边把第三块放进嘴里,我最喜欢烤凤梨了。我苟活的理由,大概有三成就在于闻这个淡淡肉桂香吧。

  附带一提,我也喜欢肉豆蔻。把那个放进红茶,味道会变得非常刺激,但闻起来却是香草的芳香,真是不可思议。那是一种独特的甘甜浓郁气味。

  香辛料与香料会带给舌头刺激,那个刺激当然也会传到脑部,一瞬间就改变我们对空虚日常生活的看法。那是完全合法的麻药。

  可是说到广峰这个人——

  「真的有折扣券吧?不要到时候才说白天一个人要两千元喔!」

  有没有搞错啊?高中男生是不是每个都这样小气愚蠢没水准?这对全国女生来说可是严重事态耶。都进了不错的升学名校还这样,难怪会有女生跑去跟上个世代的人交往。

  「才一点半啊,怎么还不快到电影开演时间呢?」

  我怀着五成挖苦之意故意说了这句话。赶快跟吴岛同学和大谷同学会合吧,我可不想被别人当成在跟广峰交往。

  我付了刚好一人份的钱——总共一千两百元——就走出了这间巴西料理店。我不想给广峰请,也不想请广峰。既然这样,我真不知道当初干嘛要跟他一起吃午餐?不过算了,我不想跟他有更多交集。

  「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要去车站那边?」

  我主动争取主导权,装成马上就要到车站去的样子,然后进Claire's看首饰看个够。在缤纷色彩跟女性比例百分之百的店内,想必就算是广峰应该也会待不下去吧。(译注:源自美国的连锁首饰店。)

  虽然我也不是那么喜欢Claire's,不过要是不懂这些女孩子的玩意儿也很伤脑筋。再说,像在组电脑零件那样挑选出精细别致的首饰加以改造的感觉也很对味。

  虽然组电脑或许是那些男人的逻辑吧,但女人会把钱花在改造自己上,男人却乐于装饰电脑或是自己以外的东西。比方说汽车或电车啦,男人最喜欢这些可以改造的东西了。女孩子应该也是其中一环,买包包给她加以改造,买靴子给她加以改造,接吻的时候开发喇舌新招加以改造——看我说到哪去了。

  我的计谋相当成功,一共让广峰说了三次「差不多该走了吧?时间要到了」。呵呵,要我输给你这种人还早得很呢——不过我为了这种事得意干嘛?

  看来我果然还是跟男孩子处不来。责任在我吗?或许男孩子说穿了都不过是马铃薯,差别只在于那个是五月皇后、这个是男爵而已。而我们女孩子出生的地方是以马铃薯为主食的地区,为了充饥只能妥协,偶尔吃到发芽或变绿的地方还会导致龙葵碱中毒而死。(译注:皆为马铃薯品种名。)

  就算世界是这样,我还是想吃蛋糕远胜过马铃薯。就算惹火只有马铃薯可吃的民众,因而上了断头台,我也不在乎。

  但是在我心目中,蛋糕从很久以前就沾上一大堆土,再也不能吃了。

  神能够用马铃薯满足人对蛋糕的饥渴吗?

  一出东寺站票闸,就看到吴岛同学和大谷同学已经靠着柱子在那边等了。

  「左女牛小姐,你行动的时候就不能再多保留一些充裕的时间吗?顺便告诉你,我们三十分钟前就已经在这里,闲到晃进车站前的二手书店消磨时间。我看到岩波文库出版小泉八云的『怪谈』卖一百元就买下来了。我敢说我绝对读过这本书,不过我心想花一百元就能买到名作真是划算,就准备拿来放在书架上生灰尘了。以上就是我刚才所做的伪知识分子行径。」

  大谷同学一如往常向我打了不知所云的招呼,于是我也回以「对不起我迟到了」。吴岛同学则说了「你好,左女牛同学。那我们走吧」这样最低限度的话就走向电影院。这段对话充分表现出两人的个性。

  「话说东寺好歹也是世界遗产,附近这么没落真的好吗?果然是因为地处京都站南侧的关系吗?离车站一公里未免太远了。要是再近个三百公尺,东寺观光的意义应该会有戏剧性的改变吧。因为那样观光客来京都就会想到在离开前抽出一个半小时去参观了。」

  大谷同学啰哩啰唆地讲着不知道到底想讲给谁听的话题,听着听着,我们也就抵达了电影院,目的当然是看电影。

  九十分钟后,我们从狭窄的电影院出来。跟来时不一样的是大谷同学手上多了简介。

  那部电影是在描写少年少女充满酸甜滋味的远距离恋爱。但对我来说,与其说是酸甜,不如说是青涩。不过作者着力于影像美的意图颇值得赞赏。

  那种野草莓滋味的体验,我早在小学四年级时就经历过了。顺便一提,当时我们还私奔了。

  吴岛同学给了「很好看」这样无从再加以精简的意见。他就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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